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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溫明棠這里雖在辦白事,這除夕卻過的還算溫馨相比,準備了宴席、煙花,早早開始為除夕籌備的靖云侯府里氣氛卻是萬分凝重。
林斐立在兄長身后,抬頭看向花園方向升起的煙花,那是早早便讓底下人去準備放的煙花,此時放煙花的小廝還在掐著點讓煙花一簇一簇的升空綻放。
看了片刻天空“百花綻放”的煙花之后,林斐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眼前的宴席之上:飯菜酒水灑了一地,一片狼藉。
侍婢、下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收拾著,唯恐發出一點聲音,驚動到那廂臉色鐵青的靖國公。
靖云侯在前,侯世子在后,兩人正立在靖國公面前挨訓,一旁以侯夫人為首的侯府女眷只小心提醒侍婢、下人們將席間的狼藉收拾了,并不敢摻和其中之事。
一時間,倒是只有立在父兄兩人身后的林斐最是自在,不消正面迎上靖國公的怒氣也不消操心打理府中的瑣事。
這世間之事有得必有舍,有舍必有得。父兄位極人臣權貴,肩上的擔子自也比他重得多,一舉一動,皆影響著整個侯府無數祖輩掙下的基業。
這基業,守得住是應該的,守不住便是不孝。
此時,靖國公發難便是因著這等事。
靖國公骨子里是個耿直之人不假,可再耿直,若非事情委實緊急,是斷不會選在除夕夜發作的。
“伯方,你月前便收到消息要從北衙調去南衙怎的不早說?”靖國公指著侯世子的鼻子,罵道,“早說幾日,我這張老臉還能有點用處,想辦法與你調回來。眼下圣上旨意都下了,木已成舟,你是要將祖上的基業毀于一旦不成?”
這話委實說的重了些。靖云侯聞,到底忍不住,站出來為長子擋了擋,道:“父親,何至于此?更何況只是暫時……”
“張家那等豺狼之族吞進去的幾時吐出來過了?”話還未說完便被靖國公打斷了。
這倒是實情。
靖國公也好,靖云侯也罷,這等公候的爵位是祖上創下的基業,可若一代一代只是這般混日子,抱著祖上的基業過活,林家早同不少大榮開國朝臣之后一般,將爵位掉沒了。
之所以直至如今,林家仍有公候爵位在手,是一代一代林家子弟掙功保住的爵位。
生在公候之門是幸事,自己得以享了這等福分,如何保住這福分不落同樣亦是侯門子弟當做的事。
林家保住基業便在于軍功。靖國公也好,靖云侯也罷都是上過戰場,立過大功的。如今輪到侯世子了,大榮四海升平,內外無戰事。于侯世子而,這守基業的方式便在于做好身上維護天子周全的禁衛軍之責上了。
禁衛軍分南北兩衙,北衙負責天子安危,乃天子近臣,南衙負責的則是整個長安城的安危。
所以,林世子這一調動等同是被人從天子近臣的位子上拉下來了。
靖國公看著如軟包子一般任人拿捏不吭聲的林世子氣從心來:“你若不愛當這個世子不若叫阿斐來……”話還未說完,便看到立在父兄身后的林斐手里捏了只精致的年節點心咬了一口,靖國公看的頓時一噎,待回過神來,更為惱怒,“做兄長的如軟包子,做弟弟的那個更不成器!便貪那一口,定要吃那溫玄策之女做的點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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