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云“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溫明棠不知這說法有無出處,只是往日里老袁跟著那些官員去兇案現場時,哪怕對方是個窮兇極惡之徒,湯圓也不曾這般魂不守舍過。于是,便拍了拍湯圓的肩膀,端了一碗熱牛乳與湯圓。
湯圓靠著正在灶臺后看火的阿丙坐了下來,一碗熱牛乳下肚,不知是灶洞溫熱還是牛乳起了作用,又或者身邊靠著的阿丙讓她心安,素日里鮮少午睡的湯圓竟是靠著阿丙直接睡著了。
今兒午后的小食沒有再供應,莊子上不放食材,巧婦自也難為無米之炊。
是以,整整一下午,都無人進公廚打擾。
專注之時,做事自然更快,一個下午的功夫,溫明棠便將需入油鍋炸的糕點做的差不多了。
她這廂做糕點做的還算順利,可那廂枕在阿丙膝上午睡的湯圓卻似是有些不大安生,一直在那里翻來覆去的折騰。
待到申時將近,溫明棠看向灶洞后坐著的阿丙。
阿丙朝她點了點頭,知曉該做暮食了,遂朝她比了個手勢,待準備伸手去輕拍湯圓時,卻見那廂的湯圓突然“啊”的一聲驚叫著坐了起來。
這反應著實將兩人嚇了一跳,待到回過神來,待要去看湯圓時,卻見湯圓一雙眼通紅的向兩人望來,撞上兩人的目光之后,她“騰”地一下起身,道:“我……我想去看看我爹!”
這般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著實讓兩人一怔。
溫明棠先一步反應了過來,想著她這一下午的不安生舉動,忙問湯圓:“可是做噩夢了?”
湯圓點了點頭,待溫明棠問她做了什么噩夢時,卻又不肯說,只口中不住喃喃,眼淚簌簌地往下落:“我……我想去看看我爹!”
老袁若是在長安城,看便看了,左右這幾日吃飯的人不多,她菜又皆早早備好了,一個人做也來得及。
可老袁眼下不在長安,在咸陽……
溫明棠也有些發愁,便在此時,阿丙看著正簌簌垂淚的湯圓到底忍不住開口了:“溫師傅,我同湯圓同你告個假可好?”
說話間,這里的動靜引起了正在算賬的紀采買的注意,他走了過來,聞,略一遲疑之后,便立時問溫明棠:“溫師傅一個人可做得暮食?”
溫明棠點頭,明白了紀采買的意思,想了想,道:“若是有馬車,又有驅車的老手,送兩個孩子去咸陽一趟也成!”
眼下才到申時,昨兒白諸同劉元走時也只比眼下早了半個時辰而已。年節返鄉之人多,咸陽等地特意延后了一個時辰閉城門,路上若是行的順,也不是趕不及。
紀采買聽罷,想了想點頭道:“我家二侄子這幾日才自外鄉回來,雖年輕,卻是個驅車的老手,來得及帶兩個孩子走一趟,只阿丙家里需派人去說一聲。”
溫明棠聞,立時說道:“一會兒趙由來取飯,我托他走一趟便是了。”
如此……便敲定了,同溫明棠打了聲招呼,紀采買帶著阿丙同湯圓出了公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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