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林少卿錦上添花的事不常做,不過雪中送炭的事要尋他,只要力所能及,一般而都是愿意幫忙的。
溫師傅這事……好似還當真只有林少卿可以管,也有能力來管。
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的紀采買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尷尬道:“總之,便是那個意思。林少卿只是出手幫忙,莫要亂說!”
細一想,林少卿同溫師傅的相處確實恪守君子之道,便是素日里話說的多些,也多是吃食之流的話,并無什么不可對外人之事。
敲打了一番幾人,紀采買便未再說什么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事情的癥結還在林少卿身上,不在溫師傅身上。是林少卿在主動出手幫忙,不過好在分寸拿捏的還成,沒有落人話柄。
只是……大抵是過來人的經驗同預感,他總覺得這林少卿對溫師傅似乎關照的有些過了,只是這分寸拿捏的太好,便是他想開口提醒,也找不出什么不妥之處來。
雖說同溫師傅認識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的光景,可相識不在長短。不止惜才,紀采買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歡這個聰慧靈秀、經歷坎坷的小娘子的。
小人物過日子總是要處處謹慎小心的,尤其女子,這世道……誒,更是如此。
林少卿人外冷內熱,是個好人,可不論出身還是旁的,都注定了他不會是他們這等的小人物。他落人話柄不要緊,個把月的工夫便平息了,可于他們這等小人物而,有些錯,便不是他們能犯的,一旦招惹上了,便覆水難收,極有可能釀成潑天之禍。
小人物嘛,頭頂壓的東西太多了,如權勢、流等等,自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他們不能犯錯,更不能賭。紀采買定了定神,心道。
那廂的趙由一直都是里頭最沒什么心思的那個,被紀采買打斷了話之后,一直等著繼續開口的機會,眼下見眾人都不說話了,便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而后我便陪著溫師傅去了勝業坊的一個小巷子,巷子正對著勝業大街那排鋪子的后門……”
“我二人去了家面館,吃了碗陽春面。那陽春面煮的頗地道,吃的正開心時,那笠陽王府開的首飾鋪子里有兩個侍婢從后門跑了出來,老板娘道是抄近路回王府去了,結果有人道去王府不是走這道的,老板娘又道這鋪子里的人已連著走后門走了三個月了……”
趙由只自顧自的在那里宛若倒流水賬一般的將今日發生之事往外倒,沒留意到紀采買聽到這里時已然微微變了臉色。
三個月了,這般巧么?今兒早上去莊子上采買食材時,聽到的那些傳聞難道是真的?
如此,溫師傅當是去尋庫房小吏去了。紀采買琢磨明白后,立時抬腳出了公廚,向庫房的方向走去。
近些時日衙門里的官員同差役在外頭到處跑著為案子查找線索,大牢里的獄卒也因著劉元同白諸的提醒,對收監的犯人更為警惕、注意,幾乎每個時辰都要巡視一次。
倒是管理庫房卷宗的小吏得了空。素日里遇上案子最喜歡來庫房翻閱卷宗的林少卿在這個案子里恍若不存在一般,三天兩頭的告假。如此一來,他這里,反而成了閑地。
日常將庫房里的卷宗整理了一番,檢查借出去的卷宗可有歸還之后,小吏便翻開了手里的話本子,開始翻看話本子打發時間。
便在這時,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看著手里拎著牛乳茶、鍋巴、脆皮烤肉等小食的溫明棠,小吏搓了搓鼻子,聞著那小食散發出的誘人香味,笑著同溫明棠打了聲招呼,喚了聲“溫師傅”之后,開口笑道:“溫師傅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有事,可對?”
溫明棠點頭,看著小吏莞爾:“確實有事,想請大人幫我。”
雖是小吏,可喚一聲“大人”倒也沒錯。
小吏倒是不在意什么稱呼,只目光落在那些小食上頓了片刻,復又抬頭看向溫明棠:“若是幫不上忙……”
庫房不是所有的卷宗都能任人隨意調閱的,溫師傅便是請他幫忙,所能調閱的也只一小部分而已。
人情世故雖有,可有些規矩還是不能破的。
“那便是我自己所求的忙太大,與大人無關了。”溫明棠也沒打算用一點小食便壞了規矩。
小吏這才接過小食,問溫明棠:“溫師傅要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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