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尋泔水桶之前,林斐已詳盡的詢問過面前的光頭屠夫了,再三詢問這泔水桶是不是他獨自一人在用,光頭屠夫皆應了下來。
此時,在他用的泔水桶中卻發現了不屬于家禽家畜的尸塊,林斐看著面前這光頭屠夫,語氣平靜:“你當知道,一個‘不知’解釋不清。你若是沒有旁的話要解釋的話,便要同我們回大理寺走一趟了!”說著,看了眼周圍聞迅而來的百姓,意有所指,“眼下人越來越多了。”
一番折騰下來,此時已至申時了,正是百姓來集市買菜,為暮食做準備的時候。
若是這屠夫跟著他們走了,即便最后證明他是無辜的,怕是沒個一年半載,這宰殺攤的生意也緩不過來了。
即使生在權貴侯門,真真有心的話,也未必不能理解升斗小民的艱辛,只在于愿不愿意去嘗試理解了。
光頭屠夫聞,卻是苦笑了一聲,搖頭道:“小民……小民真的不知。”
面前這位瞧著身嬌肉貴的大人倒是比自己以為的更能體貼民間百姓之苦,只是……光頭屠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面前擺出的刀,苦笑道,“小民知曉自己這相貌似個惡人,日常也常被不少人調侃像個惡徒。今兒早上剛來宰殺攤,便已有不少人在攤前等候了,那時我便開始忙活,并未注意周圍發生的事情,也未注意那泔水桶里有沒有別的雜物。”
雖是無法為自己辯解,光頭屠夫還是說道:“小民一直在這里宰殺,中途并未離開過。便是去了趟茅房,集市的茅房就在不遠處,來來往往皆是人,想要在上午殺人是不可能的。”
聞訊而來的吳步才此時已蹲下開始檢驗尸體了,聽光頭屠夫說到這里,瞥向那光頭屠夫,搖頭道:“這尸體雖不完整,可我只看一眼,便知曉這人不是今兒上午死的。”
所以光頭屠夫這一番辯解并沒有什么用處。
林斐看向那光頭屠夫,開口坦:“你也道你手快,時常會遇到有人鬧事懷疑你藏了家禽家畜、調換之事。以你這般快的手,若是要在扔雜物之時,順帶將尸塊一道扔進去而不被人發現,應當不是做不到吧!”
光頭屠夫看著面前的林斐,此時才發覺這位大理寺少卿的厲害之處。原來開始問話之前,這位林少卿便已早想到那一步了,是以方才才會問了那么多的事。
他的這些事,日常在集市里打聽一番便知,辯解也是無用。
光頭屠夫苦笑了一聲,點頭,道:“確實如此。”
所以,眼下東西出現在了他用的泔水桶里,他這苦練多年的手藝又確實能夠做到這一切,實在難以解釋清楚。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林斐看著這光頭屠夫說道,“要毀尸并不容易,你若是將你的手藝用在不該用的地方,每一日都混在這泔水桶中丟棄一些,確實有辦法做到這一步。”
光頭屠夫嘴唇顫了顫,似是想說什么,卻又著實不知該說什么,最后只低頭道了句:“大人說的有理。”
看來去大理寺大牢走一遭是避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