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楊母一道被差役戴上枷鎖“押送”的楊家郎君比起楊母的撒潑打滾要好些,卻也只是看起來“好一些”罷了,比起楊母的胡攪蠻纏同無賴,楊家郎君雖是配合著,腦中卻時時刻刻計算著對策。
比起楊母是個明著的無賴,楊家郎君則難纏多了!對此,同他們打了幾次交道的差役們心知肚明,時刻警惕著這位看似“講道理”,還幫著“勸”其母的楊家郎君。
楊母這一番撒潑同常小娘子撞了個正著,頓時大驚!驚呼一聲之后,本能的向其子楊家郎君看去!
卻不成想,往日里最是“沉穩”的兒子比起自己的面色還要難看,看著站在那里的常小娘子,楊家郎君臉色慘白,大驚之下竟脫口而出:“你……你沒死?”
跑出來看熱鬧卻撞上了這對母子!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常小娘子見對面這對母子看著自己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仿佛她已經死了一般,心情立時不好了,本能的開口尖銳的回懟了過去:“你們母子還未死,我又怎么會死?”
小娘子尖銳憤怒的聲音聽的楊家郎君一個激靈,待到回過神來,看著立在那里的常小娘子:腳下有影子,是個活人!
可……不對啊!常小娘子分明已被安排去下頭伺候那臨柳莊莊主了,人也已經活埋,按說早死了,怎會出現在這里?
若是常小娘子沒死……想到大理寺安排的一切,楊家郎君心中已慌的不行了:這群大理寺的官員怕是早就知曉這些人活殉之事背后的秘密了,如此,他們知道多少了?他若是要保命,該如何?
腦中一片混亂,楊家郎君此時也懶得理會常小娘子了,大抵是實在太過恍惚,以至于渾渾噩噩間,竟是一腳踏空了長廊的臺階,整個人摔了下去。
……
一道尖叫聲自外頭傳來,正吃著三汁燜鍋的阿丙抬頭,吐出嘴里的雞翅骨頭,對眾人說道:“我……我好似聽到常小娘子的聲音了!”
一旁正在咬豚肉丸子的湯圓跟著點頭,道:“是常小娘子的聲音,她的聲音最是尖銳,聽起來起來略有些刺耳。”
所以,常小娘子那里究竟發生什么事?
這個問題,待公廚眾人吃罷暮食便得到了答案。
“那楊家母子都被押到大理寺了,哪知曉這個時候都能出岔子?”幾個忙活了好一通的差役抱怨著說道,“那姓楊的都被押到長廊上了,結果看到那常小娘子仿佛看到了鬼一般,竟是一腳臺階都踏空了!押他的兩個差役忙活了一下午,早已疲憊不堪,哪里拉得住他……”差役說到這里,忍不住直搖頭,“又是請大夫又是什么的,真真好一通忙活!”
“那楊家郎君眼下怎么樣了呢?”將煮好的姜湯端過來的溫明棠問兩個差役。
差役接過姜湯,朝溫明棠道了聲謝,輕啜了一口碗里的姜湯,那甜辣的味道激的人舌頭有些發麻,差役說道:“人是死不了!不過磕到了腦子,流了好多血,到底怎么樣還不好說!”
說到這里,差役忍不住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四周,眼見周圍無人,隧壓低聲音對溫明棠說道:“湯圓同阿丙那兩個孩子不在,溫師傅嘴嚴,我便悄悄同你說一說!”
湯圓同阿丙還有紀采買并不住在大理寺里,吃罷暮食自然走了,眼下留在公廚的,也只有一個溫明棠了!
溫明棠點了點頭,對差役道:“放心,我省得,不會亂說的。”
差役這才說道:“劉寺丞過來時臉色很是難看,嘴里直嘀咕著‘怎么辦才好’,這姓楊的聽聞知曉的秘密不少,若是腦子當真磕壞了,這案子怕是破起來麻煩了!”
溫明棠聞,想了想,問道:“大夫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