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這生意實在是個悶聲發財的行當,想要賺錢的元家人自不會理會元二郎那等什么都不懂的紈绔子弟,而舍了這賺錢行當的。
這若是元家的內事,大理寺才懶得管。只是,想到姓蘇的案子,劉元偏頭問差役:“那同姓蘇老爺結交的已經故去的那幾位老爺家里可派人來過了?”
差役活動了一下有些蹲麻了的雙腳,說道:“正要說這些事呢!”差役說到這里,神情一肅,“早上才開門的時候,便都派人來過了!”
這尋了許久的案子的共通之處,不是來了么?
雖說做墓碑行生意的不多,案子里涉及到的人都同元家墓碑行有關未必不會是巧合。可既有共通之處,便可以將人抓來問話了。
差役轉頭問劉元:“劉寺丞,可要現在過去抓人?”
劉元卻搖了搖頭,看著門口誦經念佛之聲此起彼伏的元家墓碑行,掏了掏耳朵,道:“暫且不必了!”
放長線釣大魚!這大魚太多,不止一條,自是不能用長線了,該用網才是!
劉元出現在元家墓碑行附近時,白諸卻穿著常服帶著幾個差役出現在了城外的茶館。
今日重陽,出行游玩登高之人不少,坐在茶館中往山間一瞧,隨處可見三五成群,手捧菊花,腰配茱萸香囊的行人。
白諸的目光卻只在山間略略掃了一眼,便復又轉向山腳之下,那座門口護衛來回巡視,不讓游人靠近一步的莊子。
莊子門前巨石碑上朱砂紅色的“臨柳莊”三個大字在日光之下仿佛泛著血色一般,看的白諸忍不住擰眉。
伙計直到此時才得了空,小跑過來,接過白諸遞去的銀子一邊高興的道了聲“多謝大人”一邊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小的在這里呆了二十年了,每日一睜眼看到的便是這臨柳莊,對這臨柳莊的了解,怕是除了他們自己人,便沒有比小的知曉的更多的了!”
“這臨柳莊的莊主說到底便是投胎投的好,祖上積德,到如今這位臨柳莊莊主手里時,旁的親眷都不在了,家里所有的家財自然獨他一人享用。”伙計說道,“每日各種租錢、利錢也能叫他花不完,自然就能做個富貴閑人了!什么金銀珠寶、美人、名家詩畫之流的他都喜歡……”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年輕時虧了身子還是本就如此,”伙計說到這里,攤了攤手,道,“這等私事自然不會外傳的!”
“總之,這臨柳莊的莊主一直沒有什么兒女,也不曾娶過妻!喏,美人倒有不少,不過待到美人年歲大了,這莊主便將這美人遣了!”伙計說到這里,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這里呆了二十年了,瞧著這莊主身邊的美人便沒有超過十八的,俱是芳華之齡吶!”
唔,雖說這臨柳莊的莊主年輕時相貌也不丑,因著手頭錢財富余,外表也養的比同齡的要年輕些。
“可那臨柳莊莊主如今都七十了啊,再如何年輕還能年輕到哪里去?”伙計嘖了嘖嘴,見白諸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轉頭看向外頭朱砂紅的石碑,立時說道,“大人在看那石碑?前些年那莊主生了一場重病險些去了,若不是用千金的藥材吊著,聽聞當時便下去見閻王了。那時候,聽聞這莊主請了個很厲害的先生,叫他立了這塊碑,說是擋煞用的!”
伙計說著,看著那墓碑上的字,喃喃:“也不知那字是怎么調的顏色,有時候瞧上去怪滲人的,似是用血畫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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