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熹眉頭緊皺:若是那‘肉身傀儡’泛濫成災,別說是我們幾個門派,就說是整個仙門氣力抵抗,恐怕都未見結果。
沈冀心下一驚,他從進門派就知道禁術一旦泛濫,定會生靈涂炭,可他未想到威力竟是如此巨大,沈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江北熹見他這副模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寬慰道:現在還未確定究竟是什么,禁術的種類太多,那人心獻祭的也不占少數,不一定就是這個,況且那‘肉身傀儡’雖然可怕,但修煉也極其有難度,一不小心便會損心損身,這么多年來,動了邪念,想要修煉它的人也不占少數,大多還沒修出個什么名堂,就已經全身腐爛,身子早就被糟蹋透了,所以你現在不用這般擔心。
只此一行,諸位掌門皆是擔憂,眾門派都到齊后,幾位掌門開始商量對策,今日過晚,眾弟子由御劍飛行了那枚場時間,早已是筋疲力盡,再加上那瘴云山本就兇險萬分,若是傍晚時分去更是徒增風險,更何況瘴云山這等險地,仙門很少踏足,對它的一切都是未知,更不能貿然進山。
眾掌門商議決定,先派靈獸靈蝶等探測狀況,待一切準備好之后在出發,先暫且將各門派的弟子安頓下來,好生休息。
這瘴云山所屬于碧水門的管轄地界,可說來慚愧,在自己地界除了問題,碧水門竟沒有探測出來,還是青凌閣的靈獸,發現了異樣,才稟報了各個門派,碧水門掌門十分慚愧,早早就安排了接應的弟子,為各個門派都安排好了住處,供大家休息。
碧水門也是建派百年的大門派,出手闊綽,給弟子門安排的住處都是極好的,江北熹安頓下來,看向窗外的風景,西南方氣候濕暖,不比他們那兒冷,柳樹的枝條還翠綠著,一片生意盎然,江北熹卻無暇欣賞著美景,他一直很難焦躁,內心極為不安,夕陽昏沉,柔光照在他的臉上,江北熹的一張臉上全是疲色。
剛才人多不方便顯露,他始終的端著門派大師兄的體面,現在關起門來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剛才他還裝著無事,揉沈冀的頭讓他寬心,可自己早就心焦難耐,他和沈冀又何嘗不一樣,困擾自己多年的心病就要得以解開,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他想起娘親在洪流中奮力舉著他,不然他被洪水吞噬,想起師父在洪流中拉住他的那只手,即使過了十幾年,卻如昨日才發生一般,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江北熹愣愣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失神。
叩叩叩——忽然敲門聲響起。
江北熹猛地回神,整理了情緒,收斂了疲色,準備起身去開門。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我,師兄開門。
江北熹聞笑了一下,放下防備,打開了門。
一開門,就看見沈冀抱著幾包包裹,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江北熹一看,心情好了大半,天氣濕熱,沈冀忙活了半天,額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江北熹默默拿出手帕,輕輕給他擦著汗。
找我有事干嘛去了,怎么滿頭是汗江北熹聲音帶著笑意,心情煩躁的時候,見了小師弟便覺得好了許多。
沈冀這幾年在他跟前被他照顧的好,有時竹系師兄弟幾個調侃,說是自己慣壞了他,以后恐怕沈冀事事都要依賴著自己,可真到有些時候,沈冀反倒是他的一刻定心丸,每次心焦不安,沈冀便是他最好的良藥。
沈冀將手中的包裹往江北熹眼前一遞,笑道:剛才師父說可能在這要待好長時間,讓我們做好準備,三師兄他們便要去集市買些點心和藥品,我便跟著一起去了,師兄你怎么走的那么快,本還想跟你一起去的。
沈冀一邊說一邊往屋里進,將手里的大小包裹放在桌面上。
我多買了一份就給師兄送來了。沈冀轉頭正對上江北熹那雙溫柔的眸子,眸若星辰清澈又明亮,可臉上盡是疲憊,蓋都蓋不住。
沈冀擔憂的走到江北熹跟前,細細觀察,開口道:師兄昨夜是沒睡好嗎怎么臉色這么不好
江北熹低頭,整理了一下情緒:可能是吧,大戰在即,未免有些憂思。
那我也買了安神藥,師兄今晚吃了便好好睡一覺。
江北熹點了頭,沈冀在他這又待了好一會兒,便走了。
夜深了。
江北熹躺著床上,聽了沈冀的話,吃下了安神藥,卻還是難以入眠,輾轉反側,半個時辰后,江北熹終于忍不住,披上外袍,想著去院子里走走。
月亮高懸,照了一片寂靜,不安的氣息圍繞著他,他長嘆一口氣,走出院子想著散散心,可還沒走幾步,就看著一個身影,往前試探著走了幾步,身影越來越熟悉,江北熹瞇了瞇眼,試探著開了口:師弟
沈冀回頭,見了熟悉的人,趕緊朝這邊跑來,江北熹也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