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二爺回來了,他剛去了安陽公主的院子,被竹亭姐姐趕了出來。現下二爺喊你過去呢。靈鄉進來同江星遙說道。
江星遙起身,將從秦灣給江熠帶的飯菜一同拿著去了他的院中。
江熠屋中有些灰暗,江星遙進門后又點了幾盞,這才瞧見坐在書桌邊的江熠。江熠瞧著心情并不好,想來是剛吃了閉門羹的過。
江星遙將食盒中的飯菜拿出來,食盒一直在她屋中溫著,此時飯菜的熱度還好,她將筷子遞給江熠,餓了吧嘗嘗,專門給你帶回來的。
江熠沒心思吃飯,他抬頭看著江星遙問道,你今日去見了崔志恒
江星遙點點頭,我與公主今日出門,原是想去尋城中的布商訂貨。正巧在路上碰到了李刺史的外甥女何玉蓮,她引薦我去了蘇州最有名的布商的店里。
我見那店里的布料確實不錯,便同老板訂了不少貨,想年后擴一擴繡坊的生意。布商是個姓羅的老板,他說他的貨都是托漕幫運往京都的,正好他與崔志恒相熟,要我同他一起去跟崔志恒吃個飯,見一面。
江熠沒說話,過了一會他開口道,崔志恒這人心思太深,你與他來往要小心些。說完他突然小聲問,最近。。。你最近和安陽公主一起,可知道她怎么了嘛
江星遙故作無知,你是指哪方面呢
江熠知道江星遙故意的,他瞪了江星遙一眼道,你不要陰陽怪氣,快點說。
江星遙無語的要命,求人打聽事還這幅態度。她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聽說你要娶親了
你聽誰渾說的!江熠剛開口反駁,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愣在原地。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逐漸凝固,心慌張的抽成一團。安陽對他避而不見,冷若冰霜的原因此刻他已了然于心,難怪今日竹亭會將他趕出來。
江熠這副表情可不常見,至少江星遙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慌張的樣子。她坐在椅子上,定定看著江熠,心想,傻了吧,要你從前對她好點,你成日里端著個架子,如今人家不要你了,輪到你追妻火葬場了,我看你怎么辦!
江熠慢慢坐回了椅子上,他急的額頭都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眼眶微微泛紅,江星遙看著他,終究是不忍的。
去與她說清楚吧,何必這樣為難自己。你我都知道,你站在毅王的陣營里,勝算不小。從前你讓我不要妄議朝政,可你自己都站了隊,我是個沒有家的,能仰仗的也只有你這個親哥。
與我而,你是長兄。俗話說長兄如父,你若敗了,我能好嗎所以這朝政,我拼著得罪你,也要議上一議。
見江熠并未打斷她,江星遙接著說,眼下毅王與二皇子,哦不對,如今該叫晉王殿下了。毅王與晉王分庭抗禮,可論治國之道,毅王絕對在晉王之上。你既選了毅王,就該信他能贏。
我看得出,他并不排斥你與安陽在一起,想來若他繼承大統,是愿意成全你們二人的。安陽一個女子,為了你尚且敢拼一拼,你心里愛她護她,為何不能為了她拼一把呢
江熠未反駁江星遙,甚至他都沒心思去探究江星遙如何知道這么多事。
他痛苦的坐在那里,半晌才開口道,我何嘗不知她的良苦用心,你以為是我為了一己私利嗎我一個男子,何懼別人的流,可她不一樣。
她既是晉王的親妹,又是毅王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孩子,身份何其尊貴。我之所以不愿與她在一起,不是心里沒有她。
是擔心有朝一日若我們敗了,她不至于因為我受牽連,無論登基之人是晉王還是毅王,她都還是那個金尊玉貴的景國公主。我絕不能讓她為我陷入一絲困境。
江熠情緒激動,聲音也帶著哽咽。
江星遙一早知道他的心思,可她不能自己說與安陽聽。安陽與她而,既是至交,也是孩子,她心中又何嘗不是與江熠有著相同的擔憂呢。
江星遙上前,拍了拍江熠的背,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原以為毅王登基已是勢在必得,可如今圣上封了晉王,這是忌憚毅王年輕,恐他奪權,想要晉王與他相爭,以此來制衡他。
晉王為了爭儲,表面一心從商,私下卻招兵買馬盤算了許多事,如今他巨大陰謀下的冰山一角也被你們查到了,他不是個省油的燈,毅王要與他相爭,是得費一番功夫的。
你想想看,這深宮之中,君臣父子,兄弟手足,尚且互相算計到如此地步,安陽身處其中,又感受過多少真情呢。
她能如今日這般心性純真善良,已是難能可貴,你萬不可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傷了有情人的心呢。
江熠抬頭看著江星遙,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恍惚,這還是自己那個養在偏院里的親妹嗎
他甚至懷疑眼前的女子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知道的太多了,絕不可能是與宋洺相處的是時日里從宋洺那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