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將手放在謝淳歸肩膀上,希望他能好受一點:“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謝淳歸囁嚅半晌,突然伸手死死地握住蕭予安的手臂,低下頭歇斯底里喊:“皇上,是我沒及時送到軍糧!!是我害死了李將軍,是我害死了兄弟們啊,都是我啊!”
蕭予安知道謝淳歸對北國破國一事心生郁結,但是他沒想到,謝淳歸會如此自責,蕭予安慌亂想要安撫他,卻見謝淳歸低吼了兩句,又茫然地抬起頭來,眼角發狂的血紅還未消退,臉上先出現了懵懂:“蕭哥哥?我怎么在這?發生了什么?”
蕭予安登時啞然,伸手想要拉起謝淳歸:“沒什么,我們回房歇息。”
語氣神色宛如八九歲孩童的謝淳歸突然揪住胸口,對蕭予安說:“蕭哥哥,我難受,可是我不知道為什么難受,就是好難受,不能呼吸了。”
說著說著謝淳歸突然淚涌如泉,他疑惑地伸手去搓眼睛,不停地問蕭予安:“蕭哥哥我為什么要哭啊?為什么啊,我不想哭的,我為什么在哭啊?是有什么不在了嗎?是有誰不見了嗎?為什么會難受呢?”
蕭予安答不上來,他在心里問自己:這紛紛暄囂的人世間,為什么哀傷的事情都長一個模樣,不外乎就生離死別四個字呢?
謝淳歸哭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剛破曉,才因為哭累了慢慢睡去。
第二日清晨,早起的三姨看見蕭予安背著藥婁,腰間綁著小鋤頭要出門:“欸,予安你去哪啊?”
“三姨,我去深山找藥,可能要幾天,你幫我和柳安風月說一聲啊,記得照顧下淳歸。”蕭予安顛顛藥簍,笑道一聲,而后轉身走出府邸,往深山走去。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