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凱“是你”
張秋一捋袖子“怎么想打架”
眾人“”
江子蹇“”
佟凱“上回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關秋”
天和趕緊拉開張秋,極低聲說“他就是荷蘭國王。”
張秋“”
天和“給我個面子,今天務必不要吵起來。”
關越示意佟凱,快看別人父母,佟凱恨恨看了張秋一眼,先作罷,上前與江潮生握手,忽然認出來了,這不是花匠么
雙方熱情寒暄了幾句,江潮生誠懇地說“那天真的對不起。”
佟凱忙道“沒關系,沒關系,一場誤會而已,是小江自己粗心大意,怎么能怪您有安全意識,是好的。”
溫依凌也上前與佟凱見面,佟凱便在江子蹇母親臉上親吻了兩下,吻了一嘴的法爾曼精華,雙方笑著說了幾句,大家是鄰居,居然這么久都沒見著面,也是緣分。于是便各自坐下,喝兩杯飯前茶,等開年夜飯。
關越與聞天岳在沙發處陪著聊了幾句,江潮生才知道原來佟凱與他們一個公司,說“那犬子真是多虧各位照顧了”
江子蹇說“我還沒上班呢”
溫依凌笑著說“上班以后,跟著你越哥、小凱多學點。”
“是的是的。”眾人便紛紛點頭,開始各種尬聊。佟凱心道,還好今天關越與聞天岳來了,否則實在不知道聊點什么。
張秋與天和在池塘前喂錦鯉,張秋說“他就是荷蘭國王”
普羅“未來的,是的,所以美麗的張秋,你成為了夾過國王的嘴的女人。而天和,你成為了被國王按過腳”
天和“大過年的,普羅你給我安分點。”
張秋懷疑地說“為什么脖子上,要綁著個定時炸彈”
天和解釋了一番,張秋才明白過來,天和又問“除了夾他的嘴,你們還有別的仇嗎”
張秋“上回在一個拍賣會上,他和我搶一個青花瓷瓶,我實在氣不過,拿了他的信用卡,扔進瓶子里了。”
天和“”
張秋“然后他伸手進去掏,我從身后推了他一把,他的手就卡在里頭了。”
天和“”
普羅“為什么他不把瓶子里的信用卡倒出來呢”
張秋“還有一次,我趁他帶一個小男生參加校慶嘉年華,坐旋轉木馬的時候,把旋轉速度開高了六個檔我總覺得他智商不太高這也能當上國王嗎”
普羅“國王和智商水平一般不存在很大的聯系。”
天和“姐你實在太狠了待會兒你別再懟他了,大家好好吃頓年夜飯。”
張秋“他該不會說不過我,就掏出一個什么遙控器,把咱們一起”
“那不是定時炸彈”天和說,“那是一個定位器,也不是發導彈用的。”
江子蹇過來通知吃飯了,于是眾人便紛紛動身,到主廳里去開飯。一張大圓桌,主客兩邊明顯位置有講究,江潮生對誰得勢誰撲街完全門清右邊依次是江潮生、溫依凌、江子蹇、佟凱。左邊則是客位,關越、天和、聞天岳與張秋。
于是張秋與佟凱挨在一起坐。
張秋側頭看了眼佟凱,佟凱也看了眼張秋,天和覺得有點危險,趕緊朝關越使眼色,關越便起身,與天和一起換了位置。
聞天岳朝張秋低聲說“他為什么脖子上綁了個定時炸彈”
張秋小聲回答道“那是個衛星定位器,不是炸彈。”
聞天岳小聲道“定位打擊目標嗎待會兒吃到一半不會被原子彈炸吧”
張秋擺擺手,示意別問了。
江潮生祝酒,說“大家一年比一年好。”
“是的是的。”
眾人紛紛起身舉酒碰杯,又笑著落座。
江潮生向佟凱說“小凱,上次的事,我真的太抱歉了。”
佟凱忙道“沒關系,叔叔,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江潮生“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來,依凌,你把東西拿出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吧。”
所有人“”
天和心想今天要訂婚不會吧
江子蹇“”
佟凱還沒意識到江潮生要做什么,一看溫依凌拿出來個黑黝黝的東西,瞬間就魂飛魄散,趕緊道“真的務必不要不不不要亂來”
大家都以為是送禮物賠罪,結果溫依凌卻從包里拿出一個防狼器,正研究電壓,江潮生側過身,大義凜然地朝著老婆,所有人馬上道“叔叔冷靜一點冷靜”
江潮生被聞天岳好說歹說攔下,說“那就先記著。”
張秋說“過去的就過去了,陛小凱不是記仇的人。”
“是啊,”佟凱說,“都是誤會,一筆勾銷。”
張秋笑道“太好了。”
佟凱惡狠狠地朝張秋道“是的”
關越說“江叔叔人中豪杰,敬您一杯。”
席間酒過一巡,佟凱想了想,提起江家股票摘帽的事,江潮生道“小驢已經說過了,全力支持,全力支持”
江子蹇“”
佟凱“噗哈哈哈”
江潮生反應過來,笑道“子蹇的小名,我是驢,他是我的小驢,所以是子蹇。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嘛,天生愚鈍的孩子,總是好養,當個拖著尾巴在池塘里爬來爬去的烏龜,又有什么不好呢”
眾人哈哈大笑,天和揶揄地看了關越一臉,關越酒意有點上臉,帶著紅暈,親手給天和剝蝦,只不說話。
佟凱說“小江真的是從小就過得很幸福。”
江潮生說“也有勞朋友們照顧,大家都不嫌棄他。”
江子蹇滿臉通紅,正要開口,江潮生又朝眾人說“年初三我就上康萊德基金拜訪,讓他們去約這家洛馬森基金的andy。到時舉辦摘帽慶功會的地點,我讓他們好好設計下,爭取酒會以后,你們能不受打擾地談點事情。”
佟凱說“我們應該會分成兩組行動。”說著看了眼關越,關越點了點頭,這是最近幾天里商量好的。
“我與天和見andy。”關越說,“佟凱與子蹇去找johnny他們聊聊。”
張秋咳了聲,一瞥聞天岳。
聞天岳笑了起來,那笑容有點僵,天和心想,鐵定桌子下被張秋踩住了腳。
“我想關越應該沒什么特別需要我的。”聞天岳勉強笑著說。
天和示意關越不要說話。
“哥你沒事吧”天和眉毛一抬道。
聞天岳“”
關越“方便的話,你帶他們倆”
聞天岳馬上重重一點頭,表情輕松了些,看了眼張秋。
“謹慎一點,是很重要的。”江潮生說,“關越名聲在外,只要順利渡過這次難關,想必來日還要多倚仗。”
天和有點意外,江潮生看似成天在家修花剪花,卻確實貫徹了“大智若愚”的風格,什么都瞞不過他。
關越忙謙讓,又朝江潮生敬酒。年夜飯散了以后,溫依凌去打麻將,江子蹇、佟凱、聞天岳與張秋、天和在江邊的空地上放煙花。
關越則在高處廊前,與江潮生并肩坐著,關越一身西服,江潮生穿著厚毛衣,抽著雪茄,與關越閑聊。
天和看看江子蹇與佟凱,兩人正玩得不亦樂乎,在放一個大箱的一百零八發煙花。再看二哥與張秋,二哥捂著耳朵,張秋以一個倒弓箭步,點鞭炮。
兩邊天和都不想去打擾,于是他走到一旁,找了張長椅坐下,側頭望向高處,江潮生抽著雪茄,朝關越說著什么,關越不時點頭。
普羅在耳機里說“你想聽聽他們的談話嗎”
天和“沒興趣,不是怎么和競爭對手打架,就是討論ee、越和什么時候能上市。”
普羅“答對了,兩者皆有。”
天和說“江叔叔這么多年來,和家里長輩差不多,過來人經驗豐富,也許能教給關越不少他在家里沒學會的本事。”
普羅“我以為你會因為關越沒下來陪你而生氣。”
天和坐在長椅上,安靜地看著江子蹇與佟凱放出來的焰火,“砰砰”聲連響,照亮了除夕夜漆黑的夜空。
天和說“這不是有你么。”
普羅“哦,天和,在這一幕下,聽你這么說真美好。”
天和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說“關越在保護咱們,他的責任感太強了,強得有時讓我有點受不了,普羅,你到底從我們身上學會了多少東西”
普羅“他們也許還有很多話要聊。”
天和“他在傾聽,外人面前,這家伙還是很懂禮貌的,我猜待會兒他會下來,給我一個紅包,不過我不需要錢。”
普羅“里面會裝著什么,我很好奇。”
天和想了想,說“好幾年前了,那年我們還沒談上戀愛。”
不知道為什么,天和對那年的除夕夜記得尤其清楚,抵達倫敦以后,關越果然說到做到,陪他足足玩了一整個月。
然而接下來的每一天,關越回來都已經很晚了,回到家的許多時候,天和已經入睡,甚至看不到他人,也說不上話。
天和入學后發現,在大學里上課聽課,與從前家教到家里來給他輔導完全是兩件事,劍橋的課堂與國內也完全不一樣。整個班上他的年紀最小,說話也不多,課堂上同學們討論問題的氣氛很好,他卻坐在角落里,一直很少說話。
天和上課坐著,下課收拾書就走,中午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對著綠茵,安靜地吃家里給他做的,放在飯盒里的中餐。
班級上的同學們倒是很喜歡長得漂亮的天和,劃分討論組后,有同學經常試著與天和打招呼,希望他能融入他們。但天和不太能回應這么熱情的態度,只能禮貌而克制地,與他們互相問好。
這是他本科的第一年,天和覺得實在是太難適應了,從小到大,也很少來過這么多人的地方。
慢慢地,同學們認為天和需要獨處,便也不太來打擾他了。
所幸無論是作業還是課題討論,天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應付人事關系對他而,實在是一個艱巨無比的任務。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朝他們說什么,哪怕是有關學業的問題教授布置的作業在討論組里開始討論時,天和就像初中生在聽小學生解四則運算一樣,充滿了疑惑,這些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么
他試著給出過幾次答案,但他發現自己像個計算器一樣,很容易就讓眾人停下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