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看著管事笑道:“既是這樣,那我先替你們大爺保管一陣子,替我謝謝你們大爺和老爺,也多煩勞你了。”
管事忙躬身連稱不敢。
李小幺笑著吩咐紫藤取上等封兒賞了管事,管事謝了賞,告退出去。
李小幺從紫藤手里接過荷包,一層層打開,從最里面一個荷包里將印章倒在手心里。
這印章用的是極品田黃石,端端正正的一根細長條,沒有任何花紋,邊角都是磨圓了的,樣子顯得極其小巧,小手指甲大小的四方印面上,刻著滿滿的上古篆字,字畫勾勒的出奇的精細。
李小幺舉著印章,歪著頭對著光研究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認出來,干脆也不認了,托著印章在手心里扔了幾下,掂起印章塞到自己貼身的荷包里,站起來出了花廳,晃回正屋睡悶覺去了。
剛睡了沒多大會兒,就聽到外面青橙和淡月嘀嘀咕咕的說話聲,李小幺仔細聽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干脆揚聲叫道:“青橙進來說話。”
青橙和淡月急忙掀簾進來,先曲膝告罪道:“吵著姑娘了,都是……”
“行了,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不就是想讓我聽到的么?下次有什么事,直接進來稟報,要是再玩這種小心思,別怪我不客氣!”李小幺依舊趴在床上,似真似假的警告了幾句,不等兩人告罪,接著問道:“什么事,說吧。”
青橙和淡月對視了一眼,淡月笑著開口道:“姑娘恕罪,再沒有下次了,姑娘,是這樣,二爺成親的宅院收拾的差不多了,張大奶奶和張嬤嬤、盧嬤嬤怕有什么不妥當處,想請姑娘過去一趟經經眼,姑娘從回來就一直忙得沒半分閑空,可若今天還不能過去看看,張大奶奶怕萬一哪兒不合適,就來不及改了。”
李小幺頭埋在枕頭里,一聲不吭,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吩咐道:“把我拉起來,讓人備車,這就去。”
淡月和青橙大喜,忙齊齊上前,殷勤小意的拉起李小幺,青橙提著裙子,幾步出到外間,叫了個小丫頭出去傳話要車,又叫了櫻桃和紅桔進來,四人手腳利落的侍候李小幺重新凈了面,梳了頭。
李小幺對著鏡子呆看了一會兒,眼睛盯著鏡中的自己,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取片胭脂來。”
青橙嚇了一跳,忙問道:“姑娘要撲臉還是點唇?姑娘不是……”
淡月忙捅了下青橙,青橙后面的話被一下子捅了回去。
李小幺淡然道:“點唇。”
青橙忙答應著,無措的轉了個圈,姑娘從來不用胭脂,妝奩匣子里根本沒備過胭脂!
淡月拍了下青橙,往門外指了指,青橙會意,急忙奔出去尋自己的妝奩匣子找胭脂去了。
淡月小心的瞄著李小幺,姑娘今天有點不對勁,淡月想了想,進去取了身李小幺平時最愛的素凈衣服出來。
李小幺掃了一眼吩咐道:“挑身喜慶的,外面到處都是大喜的事。”
淡月忙笑應了,轉身進去換了件海棠紅寬幅曳地裙,一件極淺的松花色緊腰夾衣,出來抖開給李小幺看了,李小幺點了點頭。
青橙也尋了胭脂過來,李小幺接過胭脂,對著銅鏡,仔仔細細將胭脂在嘴唇上掃均,左右看了看,滿意的站起來,由著淡月和青橙兩人侍候著換了衣服,系好壓步、荷包、香袋等物。
淡月不放心,出去和紫藤說了,和青橙、紅桔一起,隨著李小幺出了半畝園,在二門里會合了張大姐和孫大娘子,三人分坐了三輛車,往魏水生的新房過去。
新房離柳樹胡同不遠,車子緩慢的走了兩刻多鐘就到了。
三人在二門里下了車,張嬤嬤和盧嬤嬤已經帶著幾個婆子迎在二門里等著了,曲膝見了禮,引著一行人從大門影壁起,一處處看起來。
這院子買下來前就修繕保養的極好,經過這大半年的修整料理,這會兒看起來更是花木蔥籠,郁郁蒼蒼,生機勃勃,屋舍樓閣都重新漆過了,鮮明亮麗的掩映在樹木假山花叢中,顯得雅致而富麗。
李小幺一路看下來,并沒說哪一處好或不好,一行人一氣逛到園子里,站在處堆起的小山包上,四下鳥瞰著園子,李小幺轉頭看著張嬤嬤問道:“桐大奶奶過來看過沒有?”
“不知道看過多少趟了,連……咳,常帶著她妹妹一起過來,都是照著她的意思收拾的。”張嬤嬤抿嘴笑著,含糊卻又極明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