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也被張大姐說的有些感慨,忙笑著岔開了話題:“好了,不說這個,多少正事呢!”
張大姐恍過神來,急忙轉身尋找自己日夜不敢離身的那個包袱:“俺的包袱呢?唉喲!包袱哪去了?”
孫大娘子急忙從炕頭拿了包袱遞給她。
張大姐長吁了口氣,接過包袱,一層層打開,露出里面的一迭銀票子、幾塊碎銀子和幾串銅錢。
張大姐點了點,將銀票子連同包袱推到李小幺面前,“俺走前,你給的二千兩銀子,一共用去了六百三十四兩,下剩的都在這里,你點點。”
李小幺低頭看著包袱里整整齊齊的銀票子和那些零碎錢,想了想,伸手包起銀票子,轉手放到炕幾上,“大姐辛苦,這個先放這里,我還有事跟你商量,這會兒都快十一月里了,進了臘月,大家都忙著過年,就沒空了。”
張大姐將銀票子交還給了李小幺,長長舒了口氣,輕松的抖開裙子盤膝坐好,看著李小幺說道:“你說,俺聽著,俺也有事跟你商量。”
“那好,我就先說了?”李小幺笑道:“明年二月里,孫姐姐就除服了,二槐哥和鐵木都老大不小了,我的意思,這成親的事,越早越好,大姐看呢?”
“成!俺也是這意思,都是孤兒,過了那道禮,也好明正順的幫扶著好好過日子!
俺回來前,去太平府尋了趟孫大掌柜,孫大掌柜正忙到處看地兒,說是得了五爺給的本錢,要開家大酒肆,讓俺捎句話給五爺,說孫大娘子的親事,就托付給五爺了,讓他倆能早成親就早點成親吧,還說給大娘子攢了點嫁妝,等再攢多點,就讓人捎回來。
俺跟他說了,這嫁不嫁妝的,俺不掂記,鐵木也不掂記,大娘子不嫌棄鐵木,就是俺們張家的福份了,這成了親,鐵木要是敢跟大娘子齜齜牙,俺打斷他的腿!”
張大姐說到最后一句,抬手重重拍著炕,氣勢洶洶。
李小幺眨了眨眼睛,這張大姐,好象話越來越多了。
“大姐和二槐哥的親事先辦,再辦鐵木和孫姐姐兩個的,就是三月里挑日子,大姐看成不成?”李小幺笑著確認一句。
張大姐點頭,正要說話,李小幺搶在她前頭接著道:“這事就多了,最要緊的是宅子,大姐嫁進來,這宅子是現成的就不提了,鐵木得另外置宅子才行,我讓張狗子和趙六順先留心看了一兩個月的宅院了,大姐歇一歇,歇好了,讓張狗子陪著你和孫姐姐看看去,定下宅子,才好開始打掃、做家俱、各處安置仆從婆子什么的,若是要修繕什么的,我的意思,成了親之后再慢慢修,這樣,可合適?”
張大姐聽得眨著眼睛,半晌才咽了口口水說道:“五爺,這得多少銀子?狗子跟俺說了,興旺他們領了地,還有房子院子牛,路上俺就跟鐵木合計過了,也領幾畝地,他和二槐去當兵吃糧,俺和孫娘子在家種地,這日子也好過的很!”
李小幺聽得一時說不出話,呆了片刻,才失笑道:“大姐,二槐和鐵木當了都頭,就不能領地了,你往后要想種地,得自己掙錢買地種。”
張大姐嘴巴半張著,滿臉的失望。
李小幺抬手揉著額頭,這兩個嫂子,好象沒一個省心的,一個一身百無一用書生氣,一個……這實在的!
“大姐,你也別老想著種地,既然出來就回不去了,咱們得往前走,我看這樣,你先操心辦好鐵木立家的事,這是你們張家的大事,千萬馬虎不得,等這兩樁親事忙完了,咱們再好好打算打算掙錢的主意,那地那莊子,就是買了,也不用自己種,尋個好莊頭,比你自己種自己打點強多了,咱們得想法子掙大錢!”
李小幺斟酌著勸道,孫大娘子贊同的不停點頭:“大姐,我還是覺得五爺說的對。”
“五爺什么時候說錯過?就一樣,五爺,你要想掙大錢,那指定能掙到大錢,可俺不能跟你比,話說回來,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你這心眼的?這掙錢不容易!”張大姐一臉擔憂。
李小幺一口接一口的嘆氣:“大姐,我想掙錢也不容易!不過法子肯定有,到時候咱們一起想法子,不就行了。”
“成!有你這句話就成,有你幫著,沒啥辦不成的事!多難的時候咱都熬過來了,這會兒還怕啥?!”張大姐頓時信心滿滿。
李小幺大笑著靠在張大姐肩上,她最喜歡張大姐這份樂觀知足。
當天晚上,魏水生陪著李二槐,人馬一身汗的趕回柳樹胡同,范大娘子張羅了幾桌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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