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悄悄閃在李小幺身后,伸找脖子偷聽的呂豐’噗哈哈’暴笑出聲,縱身伸手,掂過杏花冠兒,“還是送給我算了,我替你送給能戴這冠兒的人!必定說清楚,是你李二槐送的!”
李二槐臉漲得通紅,看著高舉著冠兒示意給眾人看,笑的前仰后合的呂豐,奪也不是,不奪又舍不得,急的連連跺腳。
李小幺用力拍著他,一邊嘆氣一邊說話:“算啦,送給他吧,也就他能用得著這個,再到城里,我陪你去買一個合適的冠兒。你也真是的,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還一聲不吭偷偷摸摸的買!這女人用的東西,你懂什么?活該!”
李二槐沮喪的耷拉著肩膀。
李宗梁笑得手里的茶杯一個勁的抖動。
魏水生站起來,拉著李二槐坐下,一邊笑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宗貴捧著肚子笑的打跌。
孫大娘子正提著壺沖茶湯,笑得手都軟了,只好將壺放回爐子上。
范大娘子嗔怪著把笑得喘不過氣的玉硯推到后面,自己忍著笑,沏了杯茶端給李二槐,低聲安慰道:“下回再買吧,你有這個心,就是張大姐的福氣了。”
眾人笑了一陣子,說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要啟程,也就早早各自回去歇下了。
………………
李小幺晃回后院,沐浴洗漱出來,站在屋里,正猶豫著是看會兒書呢,還是現在就睡,門口侍立的丫頭恭敬稟報了一句,范大娘子來了。
李小幺忙幾步迎到門口,抬手掀起簾子,讓進了范大娘子,“姐姐這么晚過來?快進來!”
范大娘子帶著玉硯進了屋,站在屋里左右打量了幾眼,和李小幺一起坐到榻上,接過茶抿了幾口,示意榻前垂手侍立的幾個丫頭,“我一時睡不著,找你說說知己話兒,不用這么多人侍候。”
李小幺明了的揮手屏退了眾丫頭,范大娘子看著丫頭們退出了門,低聲吩咐玉硯:“你到門口看著。”
玉硯答應一聲,垂手站到了門簾旁邊。
李小幺疑惑的看著范大娘子,范大娘子先嘆了口氣,垂著眼簾,看起來有幾分尷尬難為,“小妹,這事,大事不是大事,小事又……我想來想去,也就能跟你商量商量,跟別人不好開口。”
“嗯。”李小幺端正坐著,凝神等著范大娘子往下說話。
范大娘子極不自在的抬手掠了掠鬢角,忍著尷尬難為,低低道:“是月亭……月亭的事。你也知道,二叔走的早,二嬸子就月亭這一個獨養姑娘,看著她守了這些年,心里眼里只有她,真就是掌中珠一般,有時候,也是太愛了些。慣的月亭凡事都想依著自己的性子,就跟你一樣,任性得很。”
李小幺眉棱微挑,又立刻平復回去,凝神接著聽話。
“昨天路上,她非要和我擠在一輛車上,統共兩輛車,我那車上還擠著孫大娘子呢,就沒能說上話。今天大家一起逛街,她就一直拉著我,找了機會和我說……”
范大娘子臉上的難堪羞澀濃厚沉重,咬著嘴唇,連嘆了幾口氣,低低道:“她說她想去侍候王爺。”
“侍候誰?”李小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候王爺,就是那個二皇子。”范大娘子說開了,倒不那么難堪了。
“咱們進了北平軍營,不過見過王爺兩三面么,頭一回離得遠,后兩回離得都近,那傻丫頭,就看進了眼里,竟生出了這樣的心思,要去侍候人家,你看看,這叫什么事?范家,到底是書香門第,不過我想想,那是皇子,又早就封了王,不是一般人家,要不然,這樣做奴做婢的……”
李小幺微微瞇眼斜著范大娘子,沒等她說完,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那姐姐呢?姐姐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