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槐半張著嘴、大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車子和車上坐著的李小幺。
李宗梁抬手撫著額頭,看著滿臉得意的兩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魏水生瞪著李小幺,一口斷定:“這肯定是小幺的主意!”
“嗯!”李小幺得意的點著頭,跳下車,移開車廂門,抱著個桑皮紙包出來,先捧到了李二槐面前:“二槐哥肯定餓壞了,這是和縣的鍋盔餅,還有炊餅,你先拿著,車上還有咸菜,人不吃鹽可不行,沒有力氣!”
李宗梁指著驢子和車,轉頭看著李宗貴問道:“這得多少錢?你把銀子都買了這個?”
“沒全用光,還留了三兩多銀子,這車和驢,一共五兩銀子,換了個棕蓋,花了一百二十個大錢,又一人買了件長襖,買了三床被子,兩床褥子,小幺又買了只紅泥爐,一口鐵鍋,一只紅銅茶壺,三個碗,小幺本來要買五個,我說三個就夠了,還有一袋子炭,還有鍋盔、炊餅、咸菜,還有十斤米,都堆在車上,小幺還想買個紅銅手爐,我沒讓買。”李宗貴掰著手指頭,一一細說。
魏水生和李二槐圍著車子轉著兩圈。
魏水生伸手掀起車簾,探頭往里面看了看,回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李宗梁,長嘆了一口氣:“我看哪,咱家小幺不但掙錢的本事大,這花錢的本事,也厲害的很,看這氣勢,往后啊,咱們家小幺,那才是真正大福大貴的命!”
李二槐站到李宗梁身旁,看看沉著臉的李宗梁,又看看被李宗梁盯得一個勁兒往旁邊躲閃的李小幺,手里拿著只炊餅,不知道是遞給李宗梁好,還是暫時別遞的好。
李小幺嘿嘿笑著,不敢直接往李宗梁身邊湊,先小心的挪到李二槐身邊,從李二槐手里拿過那只炊餅,一臉討好的遞給李宗梁:“大哥你嘗嘗這炊餅,比太平府胡餅坊里做的還好吃。”
李宗梁沒有接餅,只沉著臉盯著李小幺,李二槐擠眉弄眼的示意著魏水生救場。
李小幺雙手捧著餅,一步一寸蹭到李宗梁面前,可憐兮兮的討好:“大哥昨晚上就吃了一個饅頭,肯定餓壞了,先吃餅,吃飽了才有氣力教訓小幺,大哥您先吃。”
魏水生接過李小幺手里的炊餅塞到李宗梁手里,笑得說不出話,只推著李宗梁,又笑了好一會兒,才勸得出話,“是小幺想的周到,這樣也好,有了這車,咱們一路上也能少吃些苦頭。
萬一路上真避不開人,也能到車上躲一躲,不全是壞事。昨晚上我也想著要是能有輛車就好了。沒想到這兩個小的,倒還真有本事,五兩銀子就買了頭老驢還帶輛車,這要是在太平府,十兩銀子也買不來,這車這驢,咱們用一路,到了南江城倒手賣了,說不定還能多再賺幾兩銀子。”
“就是就是!水生說的對!說的太對了!”李二槐趕緊幫腔。
李宗梁一手接過餅,一只手敲著李小幺的額頭訓斥:“這回就算了,下次有什么打算,得先跟大家商量了,再這么自作主張,我就……就……”
李宗梁一時想不出怎么處置李小幺才好,李小幺忙替他接下去:“就罰我一天不準吃飯!”
“我和小幺也是路上才想起來這事,再回來商量怕來不及。”李宗貴總算敢插句話解釋分辯一句。
魏水生瞄了他一眼,伸手揉著李小幺的頭,“下次不能這樣了,你昨晚上就打著這主意了吧?”
李小幺目光躲閃,干脆指著車子岔開了話題:“這會兒不早了,有了車,咱們現在就上路,走一段夜路,趕緊走吧,在這兒呆的時候太長容易出事。”
魏水生笑著搖頭嘆氣,從李二槐懷里拿了只炊餅,一這咬著,一邊看著李宗貴問道:“去南越的路問了?”
“嗯,仔細問好了,一路往西偏北走,先奔信陽,然后奔鄭城,過了鄭城,再走上一兩天,就是南越國了。”
“走吧,先上路,一邊走一邊說吧。”李宗梁上前挽起老青驢的韁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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