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話就別說!”李宗貴用腳踢了踢李二槐,蹲下勸李宗梁:“大哥可別這么想,咱們五個,就是親兄妹也沒這么親的,哪有誰害誰這一說?這是咱們的命,大哥想想,就是沒這事,咱們也是逃兵!”
“就是就是,要是不逃出來,說不定一場仗下來,就全死了,剩幺妹一個,那幺妹可就慘了。”李二槐這幾句倒勸的十分得體。
“二槐說的對,不逃出來,說不定這命就送進去了。”魏水生語調輕松有笑意,顯的極不在乎什么畫影不畫影的。
李小幺推開李二槐,緊挨著李宗梁蹲下,伸手挽著李宗梁的胳膊,彎著眼睛先笑,“二槐哥這回說的對,人家不是常說,福禍相依,這逃出來,就是逃出了咱們五條命,要是不逃出來,咱們指定都活不了!再說了,看這樣子,太平府也沒有太平了,要是哪天太平府也象寧安城那樣被人家屠了,咱們這會兒逃出來,就是逃過了一場大禍!這都是咱們的福氣啊!”
魏水生被李小幺說的搖著頭,不停的笑。
李二槐被李小幺一句’說的對’夸的,得意的環顧人人,嘿嘿的笑,李宗梁伸手揉著李小幺的頭,帶淚含笑,“幺妹也會勸人了,咱們這會兒,只怕回不得池州城了,往后,只能背井離鄉……”
“回不去就不回,咱們干脆一路往東,去南越得了!哪里水土不養人!”李二槐從懷里拿了只饅頭出來,一邊遞給李宗梁,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李宗貴伸手從李二槐懷里摸出兩只饅頭,遞給李小幺和魏水生,笑著接過了話:“就是,哪里水土不養人,再說,就沒這事,咱們是逃兵,回池州府其實也不合適,倒不如干脆去南越,聽說南江城比太平府還熱鬧,正好看看去!”
“二槐和貴子說的對,池州城也罷,太平府也好,都是異鄉,跟南江城也沒什么區別,咱們村……反正也回不去了。”魏水生接過饅頭,說到最后,笑容褪成悲傷,垂下了頭,李宗梁重重拍了拍魏水生的肩膀,五個人一時靜默下來。
半晌,魏水生強笑著咬了口饅頭,含糊說道:“什么大事,吳國也好,南越也好,都沒什么打緊,早先,俺們魏家集還是南越的地兒呢,后來才被吳國占了,說起來,我倒是回家了。”
“就是!什么吳國、南越的,說不定過兩年,吳國還被北平國占了呢!管它呢,只要有口飯吃,有份安穩日子過,管它吳國、南越還是北平,哪兒都行!”李二槐香甜響亮的嚼著饅頭,渾不在意的說道。
“二槐哥說的真對!大哥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李小幺急忙接了句,一臉討好的給李宗梁捶上了肩膀。
李宗梁長嘆了口氣,傷感的抹了把臉,“也只能這樣了,往后這一路上。就是狼潭虎穴,步步都得小心才行,有人家的地方都不能近前,到南越,只怕得走上兩三個月,這天又一天比一天冷,唉!”
李小幺歪頭看著李宗梁,想了想,有幾分遲疑的說道:“大哥,我倒覺得沒這么嚇人,官府好象并不怎么在意這事,這賞格才五兩銀子,咱們五個,一個人才合一兩銀子!也太便宜了!”
“你不算!你是添頭!”李二槐打斷了李小幺的話。
李宗貴’噗’的笑出了聲,李小幺轉過頭,狠狠的剜了李二槐一眼:“好啊,不算我,十兩銀子,劃下來,你就是二百五!”
“你算錯了,是二兩五,不是二百五,哪有那許多!”李二槐趕忙糾正。
李小幺氣的呼了口氣,不再理會他,只看著李宗梁接著道:“這么便宜的賞格,就是做個樣子,官府肯定不會為了咱們多花心思人力,這一路上,只要小心些,不會有大事的。”
“小幺說的對,我看也是,這會兒吳國南邊跟南越打著仗,北邊又要跟梁國打仗,誰有心思管咱們這樣的小人小事,不過咱們也別大意了,一路上還是要多加小心,若是有命,象昨天,自然能順順利利逃到南越去,若是沒命……那也是咱們的命!”魏水生含糊了最后一句話。
李宗貴嘿嘿笑著:“咱們都是大富大貴的命,后頭還有大福呢,逃不出去,后頭那大福誰去享?啊?二槐你說是不是。”
“貴子說得對!咱們往后那都是大富大貴的人!享福的時候都在后頭呢!”李二槐滿口饅頭,點著身子贊同。
魏水生從李二槐懷里又拿了個饅頭出來,一邊咬,一邊笑道:“就這件事,就有咱們的福份在里頭,那畫像上,只畫得咱們三個象,貴子畫的就不像,這個,不就是老天給咱們留的那一線?”
李宗梁被幾個人你一我一語,說得心情漸漸舒緩放松下來,一邊咬著饅頭,一邊看著魏水生商量道:“吃了飯,咱們就在這林子里歇半宿,明天寅正就啟程趕路。往后,咱們走小路,別往村鎮里去,也不能往有人的地方去,買吃食什么的,就讓小幺和貴子去,小幺。”李宗梁轉頭叫著李小幺問道:“貴子那畫像,真認不出來?”
“肯定認不出來,連我看著都不像。”李小幺肯定的答道。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