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肯定身手極好,我也只聽到一點聲音,弓弦聲響起的那棵樹上,后來樹葉響的有一點點急,象是人走的樣子,那弓弦聲也輕的出奇,不留神根本聽不到,是個高人!”李宗貴判斷道。
李小幺心里突然涌起股極怪異的感覺,忙轉頭看了看四周,低低的嘟嚷道:“讓貴子哥說的怪嚇人的,這么厲害的人,還好沒難為咱們,要是個謀財害命的,豈不是糟了?!”
魏水生下意識的跟著李小幺轉頭看向四周,聽李小幺說謀財害命,失笑出聲,“小幺有多少大錢?能讓這么個高手為了財害你命?”
李小幺嘿嘿笑著,咬著餅沒有答話。
李宗梁吃完了餅,拍了拍手,仰起頭,仔細看了一會兒星空:“差不多寅初前后了,歇一會兒吧,天亮了再趕路吧。”
幾個人尋了個避風的地方,魏水生頭一撥守著,余下幾個人擠在一處,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魏水生站起來,來來回回的走動,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天剛蒙蒙亮,守最后一崗的李宗梁叫醒大家,幾個人在溪邊略洗了洗,一邊吃著胡餅,一邊繼續往東方趕路。
李小幺沒再讓李宗梁背著,咬著餅跟著大家一處趕路。
這里離太平府不遠,一路上,幾個人不敢往有人的地方去,只揀著荒僻的小路走,李小幺體力太差,沒走多遠,就重新趴到了幾個哥哥的背上。
又趕了一天路,天快黑時,趕到了一座小城外,李二槐遠眺著城墻,咧嘴笑的合不攏,“咱們趕了這一天一夜,少說離太平府也有百十里了,晚上進城里歇一夜,熱熱乎乎吃頓飯,好好睡一覺!”
李宗梁和魏水生對視了一眼,魏水生蹲下,放下李小幺,李宗梁轉頭看向李二槐,聲音輕松,透著絲絲喜悅:“還是小心點,我和水生先去看看動靜,要是沒啥事,明天一早,咱們就調頭往池州城回去,咱們腳程快,不過趕個大半個月的路,就能回到池州城了。”
“還是我去吧。”李小幺站在地上跳了幾下,活動著手腳,彎著眼睛笑道:“真有事,也是你們逃走這事,我去最合適。”
李宗梁猶豫了,看向魏水生,魏水生笑著點頭。
“這話也是,那咱們再往前走走,離城門近些你再去,萬一有什么事,咱們也能沖過去,就到那里,”李宗梁指著離城門不遠,極小的一處林子:“先到那里,那里離城門近,小幺也別進城,到城門口看看就趕緊回來。”
“好!”李小幺聲音清脆雀躍,幾個人腳步輕快,很快就繞進林子,李小幺從背在李二槐身上的褡褳里,摸出自己的靛藍荷包,貼身放好,篤篤悠悠的往城門走去。
天黑關城門,這是吳地的死規矩,這會兒,離關城門的時辰已經差不遠了,外面,離城門還有些遠的行人緊著腳步,急匆匆的往城里趕,萬一差一步被關在城門外,這一夜可就難捱了,離城門近的,步子就篤悠起來,這個時候了,進了城,回家呢,時辰還早,辦事吧,時辰又晚了,回家辦事,就都不用著急了。
也有些緊趕著要出城的,步子十分急切匆忙,這個時辰出城,要么是極其緊要的事,要么就是耽誤了辰光,總之都得趕緊才行。
緊挨在城門外擺攤的小攤販們也都松泛下來,揚聲說著閑話,慢慢收著東西,要結束這一天的生意了。
城門洞里,七八個閑人聚成一堆,看著墻上新出的告示。
李小幺走到城門不遠,仰頭看著城門上頭的地名,這個地方叫和縣,在長豐樓時好象聽大劉說起過一回兩回,后廚的小魏好象就是和縣人,這里離太平府不遠。
李小幺跟著人群進到城門洞,也跟著好奇的湊過去,仰頭看向墻上的告示,墻上一并排帖著一張告示、四張畫像。
李小幺重重的咽了口口水,那四張畫像,有三張畫的活靈活現,依次是李宗梁、李二槐和魏水生,只有李宗貴的那張畫像看起來似是而非。
這是誰畫的?不過幾根線條,怎么能畫得象成這樣,傳神成這樣?還真是什么人都有!就是畫得過于兇狠了,她的哥哥個個脾氣溫和,哪有這么兇!
“上頭說的啥?”
李小幺身后,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問看門的老卒,老卒回頭掃了眼墻上的告示,沖著畫像抬了抬下巴:“那幾個都是兇徒,手上有家伙事,殺了太平府的官兵,要是看見了,躲遠著點。”
“可不能躲!這要是看見了,就有五兩銀子好掙!運氣再好點,說不定能掙十兩!要是躲了,可就把這銀子給躲沒了!”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挑夫,靠著擔子歇著腳,仰頭看著墻上的畫像,滿臉向往。
老卒沖著他啐了一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是你能掙的銀子?那上頭,四個人,殺了二十幾個官兵!那可都是太平府的上軍,不是我這種守門的剩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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