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了看,當中就有關于燕王叔與衛家的一些事。母后,衛夫人是怎么死的?”
鄭太后臉色驟變,原本擱在袖口的五指也不由自主地收緊。
“你問這個做什么?!”
祈睿神色未動,接著道:“燕王叔癡心于衛夫人,從無二心,且蕭哥哥也在衛家長大,衛家護得他萬般周全。
“于這點來說衛家對燕王叔有莫大恩情,在他擁有那莫大權勢之下,他不可能會連妻子與岳家都保護不了。”
“為了更大權勢,區區一個衛家算什么?”鄭太后唇角有不屑也有凄然。
祈睿也未強求。
只是片刻后他轉了口風:“兒臣很奇怪,母后與韓賊的事太傅多半知情,但他為何始終不曾加以阻止?
“甚至于韓賊還是太傅推上首輔之位的,他是不是與母后有過什么約定?”
“沒有!”鄭太后變了臉色,“我不知道。”
她眼里有彷徨閃過,這幾日她心思全都沉浸在韓頓的死里,他所顧忌的問題,她都沒想過。
乃至于畢太傅在整件事上的前后反應,她也未及深想。
祈睿站起來:“那母后好好歇息,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傳人到乾清宮遞個話便是。”
說完他退身往外走,禮數周全到無懈可擊。
鄭太后嘶喊起來:“我知道你怨我,想懲治我,可你把我軟禁起來,無非是讓他人趁了心而已!”
祈睿在門下停住,半刻后回頭:“我若真要懲治你,早已讓人遞了鴆酒。”
鄭太后語塞,再抬頭,門下已沒有了人影。
……
燕王府承運殿。
賀蘭諄給才剛練過劍的燕王奉茶:“皇上以韓頓尸首跟寄寒提出讓神隼營教頭進宮集訓侍衛,寄寒答應了,夜里在宮里用的晚膳。
“太后仍在抱恙之中。
“而畢太傅接手了韓頓所有差事,六部大量職位在進行調動。”
燕王拿絲帕擦劍,片刻才道:“刑部可有空缺?”
賀蘭諄微頓,答道:“原先刑部右侍郎調去了都察院任御史,頂了之前韓縉的缺。”
“讓霍究去頂右侍郎的缺。然后再上道奏疏給乾清宮,調威遠侯世子靳宵任定獄司監。
“你去沈家說一聲,再讓霍究回府一趟。”
賀蘭諄看了他一眼。
燕王抬頭望向遠處,反手將劍支在面前石桌上,再道:“掌簿司里幾個后生,你也帶一帶,趕在明年春闈之前讓他們上手。”
說到這里,話尾已有些緩慢,無端地也顯出幾分鄭重來。
賀蘭諄沒再語,看著陽光透過枝葉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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