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頓走上前:“若是誣告,那也是凌遲!”
周黔眼底有精光閃過,沉默下來。
小皇帝于龍案后說道:“你若說出來,也不一定死。
“刑部天牢還很寬獄,你若是想在里頭呆到老死,朕也不是不能答應。”
“皇上!”韓頓沉聲。
小皇帝溫聲道:“韓閣老勿憂,眼下這周黔已插翅難飛,若他能把這背后別有用心的賊子挖出來,朕覺得他這條命留下來反倒是極為值錢。”
韓頓眉頭驟擰。
“你說的可當真?”周黔望著小皇帝。
小皇帝繃著臉道:“君無戲!你們大秦皇帝莫非時常朝令夕改么?”
周黔笑了笑,點點頭,說道:“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反正我也只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只要能保我不死,我是不會在乎什么恩啊義的。
“方才我之所以會主動這么說,完全是因為被捉之后,有人交代我這么做的。”
話到這里,周圍站著的幾個人俱都靜了靜。
韓頓整個人身子繃直,更甚至有了幾分凌厲狠絕。
蕭淮渾然無視,說道:“這個人是誰?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本來也不知道他是誰,因為他是派了身邊門客來找的我。
“他這么做是要我替赫連人報仇,他說當朝閣老沈若浦是亂臣賊子,一心幫著皇帝屠殺赫連人。
“而我之所以答應,則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門客說,他家主子是赫連后人。
“而我半信半疑,剛才也并沒有打算照說,可是當我看到他之后,我開始確信——”
周黔目光直直望向韓頓。
“確信什么?”蕭淮環著雙臂,順勢看過去。
“確信此人所不虛,因為你們的韓閣老,他的的確確就是赫連族后人!派人來找我的,就是他!”
他戴著鐐銬的一只手,不偏不倚就指向了韓頓!
“胡說八道!”韓頓冷笑,“我乃堂堂首輔,昔年周軍進京,韓家也曾出一臂之力!我怎么可能會伸手救你?!”
“可是韓閣老的祖母是大秦權臣張家的養女,韓閣老也曾為張家門生,這個事實你總無法否認?”
周黔直起腰來,雙手撫在膝蓋上,竟然一掃不久之前在囚車里的慌亂驚恐,鎮定地道:“韓閣老的祖母溫氏深受張家多年養育之恩。
“溫氏昔年不過只是徽州小山村里一個父亡又不備受繼母欺凌的幼女。
“是賴張家小姐才得以脫離苦海成為的張家表小姐。
“張家不但保留了她本來的姓氏,更將她當親生女兒般用心栽培,就連婚嫁時的嫁妝也是得自張家。
“自張家小姐過世之后,張夫人肖氏更是將溫氏視如己出,當年更曾利用張家的權勢多番提拔韓家。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住口!”
韓頓陡然色變,雙拳已攥得生緊。
他韓家上下是大周貴族的代名詞,溫嬋的真正出身無人得知,豈能容他當眾把他的皮給撕了?!
“你這孽賊死到臨頭還妄想挑撥我們君臣關系,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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