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眼底閃過一絲意外,“我以為你會毫不猶豫的說,楚晉行不會選擇鄺家。”
閔姜西說:“成王敗寇,誰當了王才有資格說另一方是錯的,現在黨家和鄺家都在爭話語權,還是那句話,你站黨家,所以跟鄺家走得近的人都是敵人,但楚晉行沒得選,他不是要跟誰當敵人,他首先要活著,才能有話語權。”
秦佔聽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在替楚晉行說話。”
閔姜西一副心思坦蕩的模樣,“你也是講理的人,我們就事論事。”
秦佔酸酸溜溜的道:“他站鄺家的理由你都給他想好了,被逼無奈,我還能說什么。”
閔姜西問:“要是你呢?你會拖著整個尚進和旗下那么多的子公司一起,只為爭一個孤立無援嗎?”
秦佔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說:“倒是我把他想得過于圣人了,畢竟也是你的前偶像。”
閔姜西說:“我寧愿相信他在為所有尚進和先行的職員著想,如果他倒了,下一個還能不能做到他這樣。”
秦佔不咸不淡的說:“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沒背景也是件好事。”
閔姜西說:“從小就能選擇自由的人,很難理解被逼無奈的滋味。”
秦佔眼中的酸快要溢出來,“你又想嘲諷我條條大路通羅馬?”
閔姜西說:“我只是更能體會走投無路的感覺。”
她在說這話時,臉上一點難受的表情都沒有,眼中滿滿的真誠,秦佔的心口卻突然被刺了一下,想到閔姜西兒時的經歷,她鉆過多少次死胡同,撞過多少次南墻,經歷過多少次走投無路,又嘗過多少次的被逼無奈,這才換得今天的一身百毒不侵。
突然一瞬間,秦佔似乎想通了,為什么閔姜西總是在替楚晉行說話,不是因為她喜歡他,甚至不是因為她崇拜他,只是因為,閔姜西在楚晉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楚晉行比她做得更絕。
跟閔姜西牽手窩在沙發里,秦佔說:“只要楚晉行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對他怎么樣。”
閔姜西說:“小時候我覺得世界非黑即白,越長大越能理解,就連個家務事都斷不清楚,更何況那些因為立場不同導致的爭斗,我不是法官,你們這種級別的事,我也斷不明白,不用跟我解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秦佔側頭看向閔姜西,“這么盲目?”
閔姜西假模假式的嘆了口氣,“哎,老了,燥不動了,你們男人的事就自己去外面解決吧。”
秦佔樂出聲,腦中不知為何出現了皇帝對六宮粉黛放棄了的畫面。
閔姜西低頭看著自己快六個月才隆起來的肚子,“我的心太小了,只能對裝得下的人負責,最近我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估計想得還是有點多,我怕他長大之后心眼太多賴上我。”
秦佔把手放在閔姜西肚子上,剛轉了一圈,“乖乖不會的,就算心眼多也像我。”
閔姜西說:“不能這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