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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子昂一覺睜眼，像是暈過去一樣，連個夢都沒做，瞥見放在床頭邊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已經中午十二點多，屏幕上顯示有未接電話，其中就有榮閱打來的。

有那么片刻的恍惚，榮子昂大腦一片空白，但是很快，一幕幕刻入腦海的片段涌入，逼他迅速回歸現實。

翻身從床上起來，出了臥室，濃濃的飯菜香，榮慧珊正好從廚房出來，抬眼看見主臥門口的榮子昂，叫了聲：“哥，睡醒了？”

榮子昂心情沉重，不想說話，榮慧珊兀自道：“還有一個菜，收拾好開飯，對了，給爸回個電話，我把手機靜音了，他打到我這，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我說跟沒關系，因為我，爸還是很擔心，給他回個話。”

想起昨晚臨到機場還被人給攔回來，那種好不容易才淡下去的羞恥感再次涌上，榮子昂什么都沒說，轉身回房間，給榮一京打了個電話，嘟嘟的連接聲響了五下，榮一京接通。

榮子昂開口，聲音有些低啞，“阿京，幫我個忙，秦佔把我刪了，我聯系不上他。”

榮一京也不避諱，直道：“他那脾氣，誰敢捅他肺管子。”

榮子昂道：“我找他沒別的事，就想問問他，為什么不讓慧珊離開深城。”

榮一京口吻如常，“他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

榮子昂憋著氣道：“我們要出國幫我媽辦理后事，到機場了又被人抓到警察局里，天大的事總得給個理由吧？”

榮一京不答反問：“覺得阿佔像是沒事找事的人嗎？”

榮子昂明顯一噎，兩秒后說：“現在我媽必須要入土為安，什么事能比喪事更大？大家好歹相識一場，不用做的這么絕吧？”

榮一京說：“他也攔著不讓出國？”

榮子昂蹙眉道：“他不讓慧珊走，我怎么能把她一個人丟下？”

榮一京說：“她在深城，我也沒聽說誰找她麻煩。”

榮子昂強壓著火氣道：“現在是我家沒了一口人，難道給家人辦后事還得別人允許？”

榮一京口吻淡下來，“覺得讓榮慧珊在媽墳前鞠個躬或者送束花，媽會走的更安詳嗎？還是這樣會讓覺得心里更有安慰？我們之間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爸媽對她什么樣，心里有數，確實沒推波助瀾，但也沒攔著，她嫁到國外給們家帶來的好處，也一樣沒少拿，我不知道榮慧珊怎么想的，反正要是我，我不恨們都算我是圣母投胎轉世，我很好奇，是拉著她出國，還是她主動說要跟一起出國？”

榮子昂本來義憤填膺，感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結果榮一京一番劈頭蓋臉的諷刺下來，他坐在床邊，啞口無。

榮一京沉默片刻，淡淡道：“想找阿佔，意思我幫帶到，他想不想見我保證不了。”

說罷，榮一京單方面掛斷。

榮子昂坐在床邊，心情百轉千回，有羞愧，但更多的是對榮一京話里諷刺的反思，是啊，榮慧珊憑什么對他們全家以德報怨？難道只因為跟榮閱之間的二分之一骨血，跟他之間的四分之一親情？那樊美昇呢，榮慧珊為什么從小到大，一直對樊美昇聽計從？

正想著，手機響起，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但是看著排列整齊的后五位，也知道不是普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