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敲響,而后推開,先后走進來的是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兩人皆是神情緊張,前面的慢慢吞吞,后面的亦步亦趨,待到房門關上,冼天佐才在桌后抬起頭,面無表情的道:“坐。”
兩個男人立馬搖頭,矮個的甚至發出細微的聲音:“不…”坐都不敢說。
高個男人硬著頭皮道:“佐哥,您找我們。”
冼天佐不是愛廢話的人,說了一遍坐,他們不坐就不關他的事,他兀自問:“聽說你們去無雙傳媒了?”
矮個的瞬間變了臉色,冼天佐心下不爽,以為他們是心虛,肯定找了程雙的麻煩,不然程雙也不會說那種話。
高個男人急忙道:“是…我們見過程小姐,但我們沒有打擾她,她說不行,我們馬上就走了。”
冼天佐不動聲色的問:“說了什么。”
高個男人道:“天哥讓我們去程小姐那混個臉熟,特意囑咐,一定要對程小姐尊敬,我們兩個沒有一點不尊重……”說著,他突然想到什么,緊張的道:“是程小姐主動跟我們握手,我們才握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身體接觸,不信您問程小姐。”
冼天佐道:“我問你說了什么。”
他天生沒有好臉色,道上人也都知道他有多狠,捅人不眨眼,同樣的話被問了兩次,兩人都慌了,同時開腔解釋,一時間說的亂七八糟,冼天佐難得的有耐性,又說了句:“你說。”
他眼睛看著矮個男人,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有高個的會說,不會說,就不會說假話。
矮個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一時間恐懼,緊張,求生欲,瞬間激發了腦中二十多年沒發育的記憶力,之后一分鐘,他一字不漏的重復了在程雙公司里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程小姐說,李先生,這里關起門就我們三個人,我實不相瞞,不是我不想跟您家老板交朋友,也不是不想做生意,實在是我跟冼天佐的關系,可能跟你們想的不大一樣,我沒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在他那里幫你們老板說上話。李棟說,程小姐,您別開玩笑了,程小姐說,我沒開玩笑……”
“我問,你跟佐哥不是在談戀愛嗎?程小姐說,沒有,我有必要替冼先生澄清一下,我們確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男人像個錄音機,一個沒有感情,只是機械記憶的錄音機,身邊的同伴都震驚了,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記性這么好。
全都說完,矮個男人默默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小房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他們不知道冼天佐心里想什么,冼天佐想的是,要不要讓他模仿一下程雙當時說話的表情和口吻,同樣的話,不同語氣,大相徑庭。
半晌,高個男人硬著頭皮道:“佐哥,我們真的沒撒謊,我們沒有也不敢對程小姐不尊重,實在不行您調監控。”
冼天佐開口道:“把話帶出去,以后任何事,找我,別去騷擾圈外人。”
兩個男人連連點頭,心底卻更加吃不準冼天佐跟程雙之間的關系,這到底是有沒有關系?
冼天佐只說了這么句模棱兩可的話,讓他們出去,叫這倆人來等于白來,事情沒搞清楚,反而更加云里霧里,程雙什么意思?背地里加他微信,打他電話,半夜三更跟他說那樣的話,電話說掛就掛,開業典禮上又被周川拉著走……
難不成她為了周川,才要跟他劃清界限?
這樣的念頭一有,往后的一切都瞬間合理化,她為何沒了后續,為何不再找他,為何突然要明哲保身。
哪有那么多的突然,分明就是計劃之中。唯一的突然,就是冼天佐突然發現,他好像被人給耍了,雖然這種幾率在他身上不可能發生,但他沒法解釋,程雙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撇清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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