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從前很信任紫晴,庫房的鑰匙都交給她掌管,庫房的東西紫晴自然也有機會隨意挪用。但潘氏信任紫晴,一直未曾往這上面懷疑。
紫晴犯事之前,潘氏照例要跟二太太核對一些二房的用度。潘氏和二太太偶爾會相互借用一些東西,因是臨時借用,便不上冊或者下冊,只做個登記,又或者記也不記,用完了立刻就還回來。
二太太身子不便,紫晴當時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潘氏就親自去了一趟二太太院子里。
這一核對,就發現了端倪。
潘氏發現有些東西根本對不上,比如一些沒下冊的小東西,卻不見了,還有一些登記過的借給二太太的,二太太卻說她沒有收到。
二太太不會說謊,潘氏當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邊人,便暗中著手去庫房按冊核對,一下子就捏到了紫晴的把柄,紫晴私自挪用過潘氏的嫁妝給二老爺和傅二。
不光如此,庫房現銀數量對不上,少了幾百兩,這幾百兩,紫晴自己是不敢動的,必然是替那兩位爺們兒拿了,爺們兒許諾會還回來,她才敢動。
紫晴身為潘氏身邊的大丫鬟,偶爾替爺們兒周全一下也是有的,但她竟然動用潘氏的銀子給家里的男人,說明她這和兩個男人都不干凈!
這就超出潘氏的底線了,她容不得身邊的丫鬟和自己的男人勾結在一起,更不許長興侯府這個關頭上,有丫鬟得罪二太太和她的娘家。
潘氏搜了證據打紫晴的臉,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便避著人,迅速將人發賣了,沒對外透露一個字。
潘氏理應打死紫晴,她還是念著往昔情分,放了她一馬,才叫殷紅豆與傅慎時二人恰好給撞上了。
這些消息,都是三太太花錢買來的,現在侯府江河日下,人人自危,一筆不少的銀子,足以讓丫鬟偷偷地出賣主子。
傅慎時和殷紅豆從傅三口中知道了這事兒之后,都琢磨了起來。
紫晴做的事算是家丑,和兩個輩分的男主子勾搭,難怪潘氏要隱瞞起來。
殷紅豆對傅慎時道:“若真是這樣……那就有兩種可能了。”
傅慎時瞇了瞇眼,亦認為如此。
二太太是媳婦,該是她主動去二夫人院子里,便是二夫人有事要找二太太,也該是派了紫晴過去,紫晴卻正好有事兒不在院子里,致使潘氏要親自去一趟二夫人院子里,說明紫晴很可能是被人刻意支走的。
要支走紫晴的人,必然是為了算計她被潘氏處理。
那人既能讓二太太正好身體不適,還讓這事兒發生在二太太院子里,可以肯定她就是二太太或者二太太身邊的人。
若是二太太身邊的人,那人就是要害殷紅豆的人。
若是二太太本人,那就說明二太太發現了傅二曾經和紫晴有茍且。
二太太發現自己的丈夫被丫鬟勾搭了,要除掉丫鬟也是理所應當,但紫晴是潘氏的丫鬟,她當然不能直接找上們去打潘氏的臉,所以才要想法子讓潘氏主動找她,好除掉這個丫鬟。
紫晴的事兒能被旁人拿住做把柄,也能被二太太拿住,這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此事到底二太太自己所為,還是她身邊的人借她之手所為。
傅三道:“只有一種可能。”
傅慎時與殷紅豆兩人望過去,傅三便道:“老二近來陰晴不定,老發邪火,二嫂正要給他納妾,若是二嫂知道了紫晴服侍過老二,估摸著巴不得把人要過來伺候他,怎么會想著下這么難的圈套設計一個丫鬟?”
傅三又道:“我夫人還說了,二嫂雖看著嬌嬌若若的,卻是個直腸子的人,玩不會這些,定是有人借她的手除掉紫晴。”
傅慎時皺了皺眉,道:“三哥,那還要麻煩你,去查查二嫂身邊的人。”
二太太娘家帶來人,肯定不會干這種事,只有可能是后來侯府新撥去她房里的人,傅三為了侯府安全,也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今兒能還丫鬟,明兒就能害主子。
傅三很快便去了。
夜里的時候,侯府“遭賊”,次日清早,傅三便帶著人去盤查各房的人,他順理成章地知道了二太太房里各個仆婦的出身來歷。
二太太房里的仆婦,除了她從娘家帶來的,和侯府的家生子,其他幾個新買進來的丫頭臉都沒開,并不可疑,再就是兩個奶娘,都是**府挑選出來的,出身也是干干凈凈,無可挑剔。
二太太院里上下都查問過了,沒有一個可疑的。
傅三多心,又問一句,最近有沒有人放走,二太太說,放走了一個奶娘。
那個奶娘身體不適,不好再奶孩子,二太太給了些錢,打發了她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