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下,秦郁絕動作一頓,腳下意識地往后一踩,踩了個空。
謝厭遲眼疾手快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背,護住她的脊梁骨。
“砰”地一聲,似乎是撞在了哪個位置。
“沒事?”謝厭遲詢問的聲音傳來。
秦郁絕勉強站穩,從床頭柜上下來,然后轉頭看他:“嗯,沒事,剛才是你撞到了嗎?”
“沒撞到。”謝厭遲用手電筒的光照了下床上那兩個娃娃,然后收回扣住秦郁絕后背的手,說,“剛才沒注意踢到了床腳。”
不疑有他,見他表現的挺自然,秦郁絕也沒多問。
因為箱子里裝了挺多東西,加上剛才那一出,謝厭遲沒讓她再上去,自己將東西搬了下來。
下樓之后,盛向晴體現了自己蓬勃的好奇心:“樓上有什么東西?恐怖嗎?”
“不恐怖呀,上面超級浪漫。”
秦郁絕隨口胡謅,演的還挺自然:“你們是被導演套路了,故意不讓你們上去,其實上面真的布置的非常漂亮。貼了好多我們在密室里的照片,我還覺得蠻有趣的。”
說到這兒,還不忘暗示了一下謝厭遲。
謝厭遲非常自然地接茬,語氣沒帶點停頓:“嗯,有挺多陳子健的照片,建議你自己去看一下,非常引人注目。”
節目剪輯版還沒出來,嘉賓都不知道拍攝下來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
聽兩人這么一說,琴鍵夫婦這對好奇寶寶信以為真,一溜煙地就從沙發上起身,沖了上去。
一分鐘后,又尖叫著回來:“啊啊啊啊啊啊你們不是人!!”
我笑死了心疼這對膽小鬼cp。
都2020年了,居然還有人會相信魚池夫婦的鬼話?
狠毒夫婦名不虛傳。
經過這么一天后,節目內嘉賓的氛圍也逐漸變得融洽。
聚會上大家也都沒什么包袱,導演組也借著氣氛玩起了抽卡回答問題的游戲。
快到結束的時候,導演抽出最后一張卡:“請問各位嘉賓,印象中最難過的一次經歷,是什么時候?”
這個問題的設置,其實挺別出心裁。
綜藝上這部分,一般都是情感的爆發點,為的就是突出明星的不容易,從而來虐粉,增加粉絲的忠誠度。
如果回答得好,還能博取到不少路人的好感。
在座的人都深諳這個道理,回答得非常真情實感,配合著眼淚,將氣氛一下子就帶了起來。
然后到了秦郁絕。
她靠著沙發,安靜地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聲,語氣輕緩:“大概是在十六歲吧,有一次坐公交車要投兩枚硬幣,其中一枚掉在地上滾到車座的縫隙里。”
“車子在開,有些站不穩。我撿了挺久,因為卡在縫隙里,所以一直撿不起來,一直到座位上那個人不耐煩,用腳尖踩著硬幣踢了出去。”
她垂下眼,淡淡道:“我不知道那枚硬幣滾到哪里去了,所以也沒再繼續撿,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突然覺得很難過。”
導演沒反應過來:“最難過的一次嗎?”
“嗯。”秦郁絕笑了聲,“最難過的一次。”
一生中有許多難過的時候。
她不可能在鏡頭面前心如止水地說姐姐的死亡,父親的離世。
也做不到將那段最難熬的時光,當做故事一樣說出來。
但她沒撒謊。
所有的情緒都可能是因為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點燃。
那天,是自己剛搬回老家不久。
父親簽下了病危通知書,姐姐的葬禮剛剛結束,母親疲于應付上門催債的人呢。和這些比起來,離開自己熟悉的城市和朋友,來到一個一無所知的地方,這種孤獨或許算不上什么。
秦郁絕知道自己不能在母親面前宣泄自己的情緒。
她比自己更不容易。
她一直在給自己做著心理調節,變成一個懂事的孩子,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
因為那枚硬幣,所有的委屈都仿佛找到一個突破口。
鼻尖的酸澀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負面能量都一股腦地宣泄了出來。
那的確是最難過的一刻。
但不僅僅只是一枚硬幣而已。
見秦郁絕不準備多做解釋,導演也不在詢問,望向最后一位沒回答問題的人:“謝先生,您呢?”
謝厭遲抬起眼睫,偏過頭,目光沉沉地看著秦郁絕,許久后,只意簡駭地說了兩個字:“剛才。”
秦郁絕瞳孔微縮。
她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剛才還控制得很好,能夠平靜地說出往事的情緒,在這一刻卻莫名的被攪得一塌糊涂。
她轉頭看他,眼眶忍不住地發紅。
你看這個人。
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通透,知道怎么正中靶心的去撫慰別人的情緒。
但最終還是不屬于自己。
聚會結束之后,秦郁絕看了眼擺在桌上的酒瓶,然后起了身,去廚房倒了杯溫開水,然后找節目組要了幾片醒酒藥。
“吃了。”秦郁絕把東西遞給謝厭遲。
謝厭遲看了眼,沒接:“不用,度數很低。”
秦郁絕沒說話,只是抬手,不由分說地將藥喂進他的嘴里,然后把水杯遞到他的唇邊:“沒問你的意見,明天要早起。度數再低,不提前吃醒酒藥也會頭疼。”
水杯就在一旁,謝厭遲去沒喝。
他只是安靜地望著她,唇角稍動,片刻后,低聲道:“我愛你。”
“…????”
你反射弧有一年這么長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第二更有第二更。
不好意xi,我吃瓜吃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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