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團隊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不就是個突擊小花絮嗎?怎么突然就這么勁爆了?
開拍還沒開始就直擊情侶吵架現場?
頓時,敏銳嗅到了爆點片段的工作人員們瞬間打起了精神,架起攝像機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謝厭遲冷漠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后又朝攝像機的方向示意了下。
攝像師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服軟:“沒事謝先生,我們就在門口,等你們同意了再進來。”
屋內,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秦郁絕的聲音:“節目組可以進來——”
“不可以。”謝厭遲將門稍掩了一下,然后折身回去,一把握住了秦郁絕的胳膊,沉眸道,“衣服換了。”
秦郁絕差點沒被氣死:“…這他媽是贊助商指定的睡衣,你不讓我穿出去我怎么宣傳?而且你居然對著攝像頭說丑?誰允許你說金主家的衣服丑了?”
“我也是贊助商。”謝厭遲說。
“其中之一,您老只是其中之一。”秦郁絕抽開自己的胳膊,豎起一根食指,再三強調,“沒得商量,我不僅今天穿這件,我真整期節目都會穿這件。”
謝厭遲用指骨揉了揉眉心,退了一步:“去披件外套。”
這下,秦郁絕總算會過意。
她低頭看了眼睡裙,皺了下眉,然后說:“這件款式和領口位置設置都很合適,不會——”
“不可以,”謝厭遲開口打斷,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郁絕的雙眼,然后緩慢地說,“我就看到了,昨晚。”
草?
秦郁絕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被點燃,她的臉唰的一下漲紅,然后迅速轉身,又羞又惱:“色狼。”
“所以啊。”謝厭遲彎腰,將頭低到她的耳邊,似乎是在哄她,“聽話,披件外套。”
“不披。”
秦郁絕依舊是那個答復:“披外套怎么有宣傳效果?正常拍攝是正常角度,是絕對不會有任何走光畫面的。”
謝厭遲笑著摸了下下巴。
這話說的,是在諷刺自己不是正常角度?
“那行,你去吧。”謝厭遲看上去似乎是放棄,只是在秦郁絕轉身的時候,慢悠悠地補了句,“到時候一刀剪了就成。”
秦郁絕的步子一頓,然后猛地轉身:“你這是利用特權!”
“不用白不用。”謝厭遲笑了聲,語氣反而十分坦然,“不然錢不是白花了?”
在門邊偷聽得一清二楚的主持人團隊。
“是真的是真的我們又磕到了!”
十分鐘后,披著一件西裝外套的秦郁絕出現在了攝像機面前,然后拉開門請他們進來。
主持人笑著說:“謝先生很照顧秦小姐呢。”
“別提了,我們在鬧分手。”秦郁絕面無表情。
…行。
每次都在分手。
整理好情緒之后,秦郁絕開始了正式的錄制流程。
《戀愛的信號》這檔節目,不同于之前那些情侶旅行向的綜藝,而更像是一個包容很廣泛的挑戰向節目。
綜藝的核心圍繞著節目組之前在微博上設置的一個投票,“您覺得戀愛產生是因為哪個詞”。
最終投票結果是:刺激,浪漫,細水長流。
所以節目的設置,也按照這三個詞展開。
例如說,“刺激”就是指,吊橋效應中所說,人在危險的情況下更容易對出現的異性產生心動。
節目就會設置一系列危險性的場景和活動,來讓嘉賓參與。
這次的錄制就是圍繞著這個詞展開,地點在郊區的一個山嶺里,租了一棟別墅,具體內容得等到人員來齊之后才會公布。
不過光是聽描述,就知道不會簡單。
因為節目要求輕裝上陣,所以這次突擊錄制的主要內容,就是看秦郁絕收拾出哪些行李帶進山上。
就當秦郁絕拉開行李箱,端出笑容,準備逐一介紹的時候,剛才去浴室換衣服的謝厭遲拖著步子走了出來。
然后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一邊整理著衣領的扣子,一邊懶洋洋地看著她。
不僅如此,還順手拿起桌上一個剛洗好的蘋果,拋了拋,咬下一口。
“咔嚓。”
很清脆的一道聲音。
像是在看戲。
“……”
主持人團隊早就被通知了不要給謝厭遲找麻煩,所以識趣地都沒開口說話。
秦郁絕的動作一頓。
雖然沒回頭,但這種感覺很像是被只等待著狩獵的獅子緊盯著后背,有一股非常強烈的危險感涌上心頭。
不要緊。
在鏡頭面前,他折騰不起來的。
而且自己也服軟穿上外套了。
于是秦郁絕松了口氣,從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純白一字肩吊帶連衣傘裙,介紹道:“這件我是一定會帶的,我挺喜歡這套衣服的設計風格,很簡約的款式但是版型很優——”
“不合適。”謝厭遲咬了口蘋果,吊兒郎當地說,“蚊蟲多,短裙不合適,江城這塊有挺多毒蟲的,慎重考慮。”
“…”秦郁絕沉默地將裙子放下,然后又換了一件,“這套蕾絲內搭打底雪紡小衫也很百搭,如果穿長褲的話我會安利這一件,會顯得——”
“不太好。”
謝厭遲胳膊肘架在沙發上,撐著下巴,手指虛圈了下上衣胸前那部分:“系帶,這次行程不是主打冒險類題材嗎?你穿這個能放得開動作?”
的確,胸前用系帶綁了個蝴蝶結,如果動作比較大,的確不合適。
秦郁絕咬牙,將這件衣服也放下,然后重新拿出了一件露臍一字肩襯衫,轉頭警惕地看了謝厭遲一眼,然后說:“這件衣服真的很友好,寬松適合運動,而且比較修飾身材比例…”
“不可以。”謝厭遲再一次開口。
秦郁絕放下衣服,轉頭看他,微笑問道:“這次又怎么了?”
“我不喜歡這個顏色。”謝厭遲說得還挺坦然。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沒一個人敢說話。
就好像這兩人之間仿佛有無形的氣場,怒氣值出現了數值條,正在一路向上不斷攀登。
一場大戰蓄勢待發。
秦郁絕將情緒壓了又壓:“睡裙的事兒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算賬?還記著仇呢?”謝厭遲輕嘶一聲,咬了口蘋果,似乎在思索著些什么。片刻后,他輕笑了聲,語氣里帶著些玩味,“多大的事兒,就算披了件外套,也可以宣傳啊。”
“那你說說看。”
“你想想,你收了贊助商的錢,然后夸人家睡衣好,觀眾肯定不信。”謝厭遲彎起唇角,“所以你得問問我這種,人家請不起的人,這才比較中肯。”
主持人倒是好奇:“那謝先生覺得,秦小姐這件睡衣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