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一個人責怪他,但他卻永遠不能說服自己不去自責。
一落千丈的成績。
加上之前因為打架而頻頻惹來的事端,也讓謝氏對于這么個繼承人產生了質疑。
所有人都對他失望。
包括自己的父親。
后來,謝厭遲發現了一件事。
某一天,他鬼使神差地去了趟當年那位身亡保姆的老家。
卻發現保姆的家人早就蓋起了新房。
多方打聽之后,才知道在保姆因為活在意外死亡之前,家里好像就莫名有了筆數目不小的錢。
但沒有人知道這筆錢的由來。
謝厭遲如此敏銳,自然能猜到什么。
于是他給謝何臣打了通電話:“當年只是意外嗎?”
謝何臣說:“除非你有證據證明不是。”
只是一句話,謝厭遲卻明白了。
喻之衍才是卷入這一切骯臟內幕的犧牲品。
從那以后,謝厭遲許久都沒去學校,原來還會訓斥幾句的父親,最后也變成了冷冰冰地一句——
“隨便他。”
而直到有一天,班里的學習委員找上門,送來了這些天老師布置的作業,以及一份信。
謝厭遲壓根沒把那些東西往心里去,只是隨手丟在一旁,然后盤坐在地上繼續頹廢地打著游戲。
直到一把接一把地輸,他終于不耐。
他轉頭看了眼那封信,然后伸手拿起,有些煩躁地扯開。
但讓人詫異的,是信中裝著的,并不是長篇大論的勸解書。
而是一封檢討。
是由自己親手寫下的檢討。
謝厭遲記得,這封檢討是幾個月前,一個叫秦郁絕的女生揪著自己寫下來的。
而檢討的末尾,是紅筆寫下的一段文字——
“抱歉那天對你的苛刻,我知道你心中的良善和赤誠。但有許多事情,一定有比打架更好的解決方式,善良的人不應該受傷。能為朋友做到這種程度的人,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永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ps下次在網上抄寫檢討的時候,記得把日期改一下。”
后來,謝厭遲帶著這封信來到了學校,找到了班主任。
“這些是秦郁絕寫下來的,其實她會認真的看每一封別人交上去的檢討,也會去了解每一起打架斗毆事端后面的原因。”
班主任看了檢討上的紅字,然后平靜地說:“這應該是她很早之前就寫好的,但因為家里出事,也沒來得及給你。后來我找人整理她抽屜的時候發現了,就一直在我這放著。”
“我其實也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孩子,但一直想不到用什么話來勸你,所以才托人把這個帶給你。”
班主任說到這,抬起頭,看著謝厭遲的眼睛,認真地說:“秦郁絕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她看人從來沒有出錯過。”
其實或許那封留在檢討末尾的文字,并不是最重要的。
但那的確給了謝厭遲一個理由。
放過自己的理由。
他原本就渴望著光。
哪怕只是零星一點呢。
于是謝厭遲回到了學校。
往后的許多年,他真的有在好好聽當年那個小姑娘的話。
秦郁絕回到潼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今天一整天來回奔波,讓她格外疲乏。
剛剛放好熱水,準備舒舒服服泡個澡,卻聽見放在客廳里的手機猶如催命一般瘋狂響起了鈴聲。
接通電話,只聽見那頭傳來唐小棠土撥鼠似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草你上熱搜了!”
“?”秦郁絕皺了下眉,“怎么回事?”
“之前《he》不是把你換了下來嗎?剛才雜志微博官宣了,頂替你的那個是薛南音。然后就有路人在《he》微博下面問,為什么原來官宣是你,現在突然換人了。”
唐小棠說到這,深吸一口氣,咬著后牙根:“你猜《he》官博回復了什么?”
秦郁絕:“回了什么?”
“他們回復說——”
“比起合適,我們雜志選擇藝人更注意藝德呢。”
秦郁絕抬了下眼睫:“…我猜一下,現在是不是立刻有營銷號爆料我去敲周衍房門這個假消息了。”
唐小棠一愣:“……對。”
“嗯,很正常,估計是薛南音那邊的通稿,再晚點就會拿我去對比她冰清玉潔的玉女人設了。”秦郁絕揉了下眉骨,語氣輕飄飄的,“她們這是怕換人會給網友留下‘有后臺去截胡資源’的人設,在先發制人。”
作者有話要說:秦郁絕:就這?你報答我的方式就這?
這章隨機抽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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