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高年級生欺負學校里一個雙腿截肢的同學,謝厭遲替人出頭,就和那些高年級生打起來了。”
謝厭遲?
很陌生的名字,應該是個轉校生。
秦郁絕沒太往心里去,只是漫不經心地從抽屜里揪出個記名本,隨手披了件校服:“走吧。”
秦郁絕是學生會副會長。
那些素來在學校里耀武揚威,恣意妄為的問題學生,多半都只給她幾分面子。
久而久之,學校里遇到些打架斗毆難以調節的麻煩事,都會有人來找她。
到現場的時候,架差不多打完。
這是她頭一次看見平日里學校里幾個知名的刺頭被揍得這么慘烈,額角腫的老高,唇邊破了點皮,卻還在強撐著放著狠話。
-“轉學生是吧?老子記住你了。”
-“知不知道規矩啊,再他媽在我們面前野,遲早有一天我讓你和你那個殘廢朋友一樣做一輩子輪椅。”
秦郁絕轉頭看向那個有些陌生的面孔。
少年慵懶地靠著墻根,胳膊搭在膝蓋上,抬手用拇指擦了下唇角的傷,輕嗤一聲,吐出口血水,眼底里全是嘲諷。
全是少年意氣,眼梢里都帶著些恣意和不羈。
聽到最后那句話,少年眸色倏地一沉,戾氣好像刻進了骨縫里。
他手掌撐著地面,借力起身,像只野獸般一躍到那位出不遜的刺頭面前,掐住那人的脖頸,死死地抵在墻上。
“夠了。”秦郁絕開口打斷。
她隨意地披著件校服,眼底帶著些不耐。下一秒,干脆利落地插身在轉校生和那群刺頭中間,將兩邊人隔開。
秦郁絕問:“誰先惹事的?”
刺頭們頓時伸手一指:“這個剛轉校的,莫名其妙就跑到這里來堵我們!”
說著,還嘻嘻笑著討好道:“副會長,我們最近可乖了,好長時間不和人打架,怎么可能給您添堵嘛。”
秦郁絕轉頭抿唇微笑,但眼底卻全是警告和危險:“三千字檢討,每人一份,不要找代寫,我認識你們的字跡。”
這幾個刺頭頓時怨聲載道,卻都沒多話,互相勾肩搭背地走了,但走之前,卻還是幸災樂禍地回頭:“副會長,這個轉學生可太囂張了,公然破壞學校風氣,您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秦郁絕轉身看了眼剛才那個少年。
男生沒動,淺色的瞳仁緊盯著她,狹長的眼形,雙眼皮褶皺極深,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似笑非笑般的慵懶和散漫。
“姓名,班級。”將記名本遞到他面前,“寫下來。”
男生扯了下唇角,眉宇間帶著幾分痞氣,他沒伸手去接,開口聲音低啞,語氣里含著散漫的笑:“小姐姐,這學校里沒人管我的。”
“是嗎?”秦郁絕笑了。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和思考,她抬眼徑直望向男生眼底,語氣平靜地說:“那現在有人管了。”
風聲驟起。
秦郁絕單手按住自己衣領,但外套衣角卻還是被吹得上下翻飛。
兩人對望,仿佛在這瞬間,夕陽光線透過斑駁的樹影,安靜地流轉。
許久后,男生垂眼,如羽般的長睫落下,將那泛著碎光的瞳仁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接著緩慢地收斂了笑意,伸出手,五指骨節分明。
他靠著墻,懶洋洋地接過筆,就著秦郁絕遞出的本子,寫下三個字——
謝厭遲。
干脆利落地字體,帶著些飛揚跋扈的氣息。
全是放浪形骸的縱情與囂張。
“和他們一樣,三千字檢討,明天交給我。”秦郁絕將本子一合,語氣沒什么起伏。
宛若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謝厭遲從嗓子眼里發出一聲低笑,然后慢條斯理地俯下身,靠近她的臉,話里含著笑:“小姐姐,不要多管閑事。”
秦郁絕眸光都沒晃一下,反而抬起眼,直視著他的雙眸,更正:“三千五百字。”
謝厭遲慢悠悠地說:“我挺記仇的。”
“是嗎?”
秦郁絕想了想,重新打開記名本,按出圓珠筆筆尖,爽朗地寫下三個字,然后撕下那張紙,遞給謝厭遲:“這是我的名字。”
謝厭遲稍頓。
秦郁絕翹起唇角,眼底的笑意柔和但卻坦蕩,無所顧忌,也毫無畏懼:“你可以記很久。”
十六歲的秦郁絕,活在光芒和無數謬贊之下。
不僅家世殷富,姐姐更是當下家喻戶曉的明星。
天之驕女,眾星捧月。
但高樓往往只在一夜傾覆。
秦郁絕的姐姐,那位最年輕的影后,割腕自殺。
父親因承受不了打擊,心臟病復發住院,性命垂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大伯借此契機,將公司的股份轉移。
在許多事情面前,親情是最容易割舍的東西。
母親散盡家財,償還因姐姐死亡和需要支付的巨額違約金,四處籌錢替父親治病。
幾天后,秦郁絕轉學。
從此,不知天高,不畏天高的青春。
最終變成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秦郁絕:所以你就因為我讓你寫檢討,就騙了我五十萬?
謝厭遲:?
謝厭遲:你就不能用戀愛思維想想?
謝厭遲:還不如我來做女主。
秦郁絕:還不如我來做男主。
這章繼續抽紅包,等周四之后會調整更新時間!
零點真的太晚了,水晶女孩們不能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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