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淵在客廳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又回了臥室,一推開門就看到隨憶趴在床尾睡得正香。似乎是掙扎著已經坐了起來,后來還是向周公妥協了。
他無奈的笑著走過去,心里一片柔軟,輕輕撫著隨憶的臉,“憶寶,起床了。”
隨憶模模糊糊的聽到了聲音,似乎只有媽媽才會這么叫她,恍惚間她以為自己還睡在家里的床上,拉著來人的手撒嬌,“媽媽,你不能叫我,我真的好困,考研好辛苦啊……我好累……”
蕭子淵看著她卷翹的睫毛下一片青灰,到底不忍心再折騰她,摸摸她的臉,也不在意她認沒認錯人聽不聽得到,溫柔的回答,“好,你繼續睡,我們不去了。”
然后拿了枕頭輕輕塞到她頭下,給她蓋上被子。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蕭子淵便退出房間接電話。
那頭一道女聲夾雜在喧鬧聲中問,“怎么還沒到?”
蕭子淵也沒多做解釋,“我們去不了了。”
喻芊夏有些愕然,蕭子淵答應下來的事情從來沒爽過約,她不得不問一句,“為什么?”
蕭子淵的聲音中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讓人感覺似乎是頗為無奈偏偏又寵溺到極點,“她從考場回來就一直在睡覺,我叫不起來。”
喻芊夏在那頭自嘲的笑了一下,“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你蕭子淵做不到的?叫不起來?你不如直接說你不舍得叫。”
蕭子淵無聲的笑起來,并沒反駁。
良久后喻芊夏嘆了口氣感嘆,“人和人果真是不能比。”
說完也沒等蕭子淵的回答便掛了電話。
后來蕭子淵又給林辰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
林辰在電話那頭唏噓了半天,帶著不正經的笑問,“是不起床啊,還是根本起不了床啊?”
蕭子淵哼笑了一聲,既沒惱也沒羞只是薄唇輕啟答了一句,“思想真齷齪,怪不得法學院的某佳人選醫生不選律師。”
林辰立刻跳腳,氣急敗壞的問,“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子淵卻微笑著“啪”一聲掛了電話,右手手肘撐在左手手臂上抱在胸前,摩挲著下巴笑容加深,想不到溫少卿和林辰還有這種緣分。
隨憶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拉著窗簾屋內一片黑暗,冬季的天本就黑的早亮的晚,她也不知道幾點,打開臺燈看了眼床頭的鬧鐘,6點半。
她記得約了他們7點吃飯,便猛然坐起來,沖到客廳,客廳里沒人,她又跑到隔壁敲門,邊敲邊叫,“蕭師兄!快起床,我們要遲到了!”
片刻后,蕭子淵穿著睡衣來開門,似乎是剛剛被她吵醒了,“什么遲到了?”
隨憶一臉著急,“我們不是7點吃飯嗎?現在都6點半了!你怎么不叫我還自己睡著了呢?”
蕭子淵實在是很無語,第一次發現這個丫頭剛睡醒的時候真的是迷糊啊。拉著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指著外面,很不忍告訴她真相,“你看清楚,現在是早上6點半。”
隨憶睜大眼睛看著窗外,半晌后一臉不可置信的表示懷疑,“我睡了那么久?不可能!”
蕭子淵沉默著挑眉看她,直到隨憶被看得投降,終于接受了事實。
隨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甕聲甕氣毫無威懾的質問,“你為什么都不叫我?”
問完之后又有些心虛的偷偷去看蕭子淵的反應,極小聲的嘀咕,“……還是說,我沒聽到?”
蕭子淵除了無語實在是再也找不出別的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后來過了幾天,隨憶休息好了之后,一群人還是湊在一起吃了頓飯。
酒足飯飽后,三五個人圍成一圈聊著天。
林辰湊到隨憶面前和她說話,他喝多了,話也比平時多了不少。
“蕭子淵對你真的是沒的說,大老遠的跑回來陪你考試……”
林辰自從上了研究生之后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認識多年,再見面倒是一點都沒見生疏。
隨憶余光瞟了眼似乎正往這邊看的喻芊夏,笑了笑沒接話。
很多喝醉的人從來不在乎傾訴者是不是回應他,他需要的只是一對耳朵。
林辰接著說,“當初介紹你們認識的時候,他就猜到你和隨家有牽扯,他以為你是我故意安排給他的,才對你不溫不火的,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找我吵了一頓……不過吵過也好,起碼你們在一起了啊……阿憶啊,以后有人照顧你了,我真替你高興……”
林辰的聲音有些大,他大概實在是喝得太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可是那幾句話涵義重重,他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
隨憶臉上的微笑僵住。
怪不得呢,怪不得她和蕭子淵認識了那么久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怪不得他會突然對她熱絡起來。原來他根本什么都知道,知道隨家和她的事,知道隨景堯是她父親,知道她父母的事,自己在她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
為什么會突然熱絡起來?是真的對她動了心,還是說……
如果她再往壞處想一些。
他不過是無聊了或者報復才會和她在一起,看著她沉迷而他卻作壁上觀,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嘲笑林辰布下的一顆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想到這里隨憶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氣從心底冒出來。
他那么一個心思深沉的人,讓她怎么不多想?
罪魁禍首林辰卻在扔下一顆炸彈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室安靜中,蕭子淵接完電話握著手機推門進來,看到眾人眼神臉色都很奇怪便走到隨憶面前問,“怎么了?”
隨憶面無異色,良久后露出一抹笑容,“沒事,林辰喝醉了,剛摔了個杯子嚇了大家一跳。”
蕭子淵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但看到隨憶笑容如常,也就沒再多想。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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