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靜。
男人抓著她的手干燥溫厚,唇瓣柔軟,溫度很高,染得她略有些涼的手指也跟著燙起來。
他說得自然淡定,就像在說今天吃什么,卻撩撥得人手指酥酥麻麻,心臟在砰砰地跳。
孟嬰寧本來沒覺得自己臉紅了什么的,被他這么一說,耳根莫名一熱,抿著唇抽手:“我沒親一下就臉紅。”
陳妄松了手,任由她抽回去了,笑了下,故意說:“我說是你了?”
“……”
孟嬰寧瞪著他,剛收回來的手又伸過去,拽著他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哪個小妖精?”
陳妄想了想,挺嚴肅地說:“大波,浪的那個。”
“……”
孟嬰寧不想搭理他了。
陳妄這人以前其實就不太正經,不過男生那會兒都這樣,湊在一起的話題除了打球游戲就是這些不著調的話,陳妄那時候話能比現在多點,有時候聊起這些來也能冒出兩句來。
他還總逗她,特別煩人。
時隔這么多年,男人性子其實沉穩了不少,當了十年兵,再頹也掩不住骨子里偶爾不經意透出來的那股軍人的一板一眼和肅冷正氣。
還坐懷不亂,之前她都那么勾引他了,一點反應都不給她。
結果確定了關系以后還是這么不正經。
果然,男人。
矜持起來跟個什么似的,其實都是假的。
孟嬰寧和陳妄都不會做飯,孟嬰寧是勉勉強強只能弄個番茄炒蛋燉個湯什么的,還得上網對照著食譜步驟一步一步來。
本來說是出去吃,又不知道吃什么。
入秋以后白晝短,到家天都見黑了,而且在影棚跑前跑后蹲了一整天,孟嬰寧不太想動。
她進屋換了家居服,出來剛往沙發里以癱想叫個外賣,看見陳妄人在廚房。
孟嬰寧“咦”了一聲。
她家廚房挺窄的,當初裝修的時候把連著客廳的那面墻砸了,弄了個半開放式,做了小吧臺隔著,后面放餐桌。
“你不是只會煮粥嗎?”孟嬰寧屁顛屁顛跑過去,吧臺椅拽出來,趴在那兒看他,“而且我家沒什么菜。”
陳妄翻出了兩個番茄,兩個蛋,一把小青菜已經洗干凈了放在案板上,這會兒鍋里燒著水,咕嚕嚕地翻騰。
又從冰箱里拿了袋超市里賣的那種掛面,紙袋子一拆:“面吃不吃?”
“素,”孟嬰寧看了一眼他手邊的食材,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我想吃肉。”
陳妄將一把面條嘩啦啦下進鍋里,轉過身來,抬手,指尖輕敲了一下她腦瓜門兒:“要你去外面吃又懶,非要回家,有得吃就不錯了小姑娘。”
孟嬰寧捂著腦袋:“我想著回來叫外賣的……”
等到面上桌,紅的番茄綠油油的菜葉,荷包蛋嫩生生鋪在上面,筷子一戳開里面的蛋黃粘稠流出來。
孟嬰寧也餓了,夾著蛋咬了兩口,抬頭:“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吃飯嗎?”
“嗯,”陳妄應了一聲,問,“你們中午幾點休息?”
“一般十二點,”孟嬰寧叼了片番茄,“怎么了?”
“沒怎么。”
“明天晚上我們出去吃,我想吃火鍋,”她說著,又想起來,“好像不行,你不能吃辣的。你那個傷每天都換藥了嗎?”
“沒事兒,這都一個禮拜了。”
提起這茬,孟嬰寧不放心,當即把嘴里那片番茄吞了,放下筷子:“我看看。”
陳妄捏著筷子,看著她笑:“現在啊?”
他那地方想看看還得脫。
孟嬰寧反應過來,慢吞吞地重新捏起筷子來,小聲:“吃完吧。”
晚飯吃過,陳妄沒呆多久,走的時候不到九點,走之前特地提醒她鎖好門。
孟嬰寧沒當回事兒,把人往外一推關上門就要進屋,結果剛走沒兩步,門鈴又響了。
她過去開了,陳妄站在外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鎖門了嗎?”
“鎖了。”孟嬰寧面不改色。
陳妄冷笑:“鎖了個屁,我都沒聽見門鎖響。”
“……”
孟嬰寧抬手把他推出去了:“你好煩!趕緊回家!”
哐當門一關,孟嬰寧翻了個白眼,把防盜門反鎖了兩扣,咔噠咔噠兩聲響。
鎖完拍了兩下門,示意他。
行了吧!
陳妄這才走了。
孟嬰寧回去,洗了個澡出來看了眼時間,陳妄應該還沒到家。
她敷著面膜爬上床,隨手扯過來一本雜志翻著聽歌,手機叮叮咚咚地熱鬧起來,
點開一看,是之前第一次聚會以后陸之桓拉的一個小群,平時都挺安靜的,畢竟大家都是繁忙的社畜了,也沒什么時間天天聊天,這會兒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來了,信息跳得飛快,一條接著一條刷。
孟嬰寧指尖點著屏幕往上掃了一眼,看到最開始陸之桓的那句:同志們!!!我們當中有人脫單了你們知道嗎!
“……”
孟嬰寧手一抖。
這人消息還挺靈通的,這事兒她也就跟林靜年說了一句,別人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呢。
再往下刷,二胖什么的那一群全都出來了,都在猜是誰,陸之桓偏偏不說,要賣個關子,說明天休息日大家一起吃個飯。
孟嬰寧這才打字:幾點啊,明天加班。
陸之桓:你這破公司怎么天天加班啊,周末還加班?
孟嬰寧:嗯,反正不全天,也就一上午吧。
末了又強調:三薪呢!!
陸之桓:你又不缺錢。
孟嬰寧:怎么不缺錢。
還得養家呢。
孟嬰寧嘆了口氣,覺得大少爺真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一點兒都不會過日子。
陸之桓知道她忙,只讓她晚上過來,孟嬰寧答應了,又收到林靜年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