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見過這種,光天化日之下,槍殺五人,致殘一人,齊天林還毫不憐惜的把傷員拉在身前擋住自己做掩體,等安妮問清他沒受傷就趕緊掛了電話,他才自己打電話報警,連帶給那個內政部的主席也打了電話,實在是總統先生沒給他名片啊。
語調也沒什么激動:“我剛從總統府出來,一切都達成了協議,就有六名槍手來襲擊我,這里距離總統還不到五百米……這是,打算要把誰定性為恐怖分子么?”
那邊有點驚訝的停頓一下,問明了方位,也趕緊掛了電話。
所以總統府的安保單位“總統安全組”很快就拉著警報飛馳過來幾輛車,立刻開始在周圍拉起警戒線,也算是讓華國游客們見識了一把外國人在遇見事情的時候,再也不是一貫溫文爾雅的樣子,毫不客氣的就把周圍幾百米范圍劃為警戒區,跟國內的作風也沒什么兩樣。
但他們不靠上來跟齊天林交流,他們的任務只是控制事態,確保不會影響到總統府,遠遠的看著站在橋下拱洞邊的齊天林,為了防止什么高點有狙擊手,齊天林換了個更安全的地方,那個倒霉的傷員反而被他撕開對方的外套做了個簡單止血包扎,甚至還拆了兩把手槍套筒來做個臨時夾板,只要對方放棄了攻擊,脫離敵人身份,齊天林就沒興趣繼續殺戮。
所以當他蹲在橋弓下面抽煙等著律師和警察過來的時候,目光依舊警惕的看著周圍,也能看見那個傷員靠在橋弓角落下,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我現在拉你在旁邊,是防止你被滅口,我不問你是哪個單位或者團體的,自己想好怎么辦,實在想跑,我還可以把你扔進水……”
個人,在齊天林看來,都是各種政策或者利益下的棋子跟犧牲品,自己已經逐漸擁有了話語權和別人難以理解的生存權利,所以看待這些人和事,都有一種俯身看螻蟻的感覺,不在意,卻殊不知,正是他這種不知不覺的心態變化,讓齊天林逐漸開始擁有安妮最喜歡的那種人上人的氣質。
傷員嘴皮都有些發白了,失血過多的后果就是身體降溫很快,看著齊天林穿著襯衫,上面沾滿了血跡,他搖搖頭,沒說話,勉力的轉頭看了看那邊幾具尸體,還有那個已經飄遠,只有一艘小汽艇伴隨在旁邊,都沒有伸手撈起來的尸體……
為了保證現場,誰都不會去動這些尸體,可是看看遠處那些武裝人員,卻都不靠過來的感覺,也許就是那種驟然變化的心態,讓這名傷員不停的搖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齊天林還起身很有文明風范的把煙頭扔到岸邊的果皮箱,算是為出國旅游卻不太講禮貌的國人做個表率,才看見一大群警察和便裝,從河邊的臺階沖下來,中途有幾名警察還咋咋呼呼的拔出了槍,總統安全組有人過去低語了幾句,就過來沒有對齊天林做什么,仿佛就好像他這個人不存在,拍照的、在地面做標記的、畫現場示意圖的、拿著小塑料袋揀彈殼、槍支零件和用棉簽把每一處血跡都蘸點編號保存的,總之刑偵現場勘查是個很細致的活兒,但就也沒有人來問這名傷員,好像他也完全透明一樣!
齊天林饒有興致的看著傷員:“開口啊……開口求救啊,說不定等他們就會馬上把你送到醫院,你已經失血過多了……”
傷員看著他,張了張有點干裂的嘴唇,就這么十來分鐘,失血加體溫降低,就讓他已經有種瀕死的氣息,但還是沒說話,又無法控制自己似的搖搖頭,給齊天林的感覺就是腦袋下面有個彈簧的那種泥娃娃,機械的搖著,眼睛里面已經失去了光彩神氣……
直到所有現場勘查完畢,后面才跑下來一幫人開始收尸,這個時候,才不聞不問的把傷員也抬上和尸體一樣的橘紅色擔架框帶走,齊天林還給對方擺擺手做了個再見……
這時候,一幫急匆匆的律師才先后駕到,警察直接跟他們接洽,還是沒人問齊天林,齊天林實在是覺得河邊的風有點大,肚子有點餓了,干脆走過去:“還有我什么事兒沒?”
警察莫名其妙的搖頭:“我們的取證已經結束了,周圍的目擊證人也有很多,您的律師不是已經來了么,給您做了擔保,隨時可以離開了……”
連姓名都不用問?齊天林真想厚著臉皮報上自己的姓名,免得人家搞錯,遠遠對另一邊的幾位律師招招手,也懶得過去白話,就真的順著臺階往街面上走,無論警察還是總統安全組都很有禮貌的給他讓了道兒,齊天林只能歸結為,有錢真好……
總還是要交代一下,走到警戒圈外圍的時候,那名主席就從一輛等待的毫不起眼mpv車上下來,齊天林笑笑走過去,主席卻做個上車的動作,齊天林也不抵抗,彎腰就上去,車卻沒有開走,總統先生就坐在最后一排!
誰都沒想到這個停在警戒圈邊上,好像不在總統安全組護衛核心位置的一輛普通得外面還有泥漿的車上,居然坐著總統。
齊天林側身坐在車門邊的座位上,他已經看見駕駛員都沒有在車上,主席也沒有上來,就他們倆,不知道要是他突然把車開走,算不算綁架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