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我才剛剛知道自己原來這樣在乎你,怎么能允許你就這樣離開!
你必須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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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謝何始終沒有醒過來,太醫們又開始慌亂了,昏迷的時間越長也就越危險,以陛下現在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到時候楚刑會不會放過他們?
楚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但是他并沒有逼迫那些太醫,除了不讓他們出去,盡可能的給他們創造一切條件,甚至和顏悅色,只是希望他們能夠盡心盡力。
楚刑每天晚上就睡在謝何的身邊,他把手輕輕放在謝何的胸腔處,感受著那微弱的心跳,才能告訴自己這個人還活著,而不是已經死掉了。他怕只要離開了一會兒,這個人就會悄無聲息的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三天了,受煎熬的何止那些太醫?
只要想到身邊的人隨時都可能就這樣死去的,楚刑就覺得連呼吸都似乎停滯了。
他這一生,刀頭舔血,早已看慣了生死,看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會難過不舍,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害怕失去一個人。
他低頭下,輕輕碰了碰謝何的唇,聲音低沉:“陛下,你贏了,我舍不得殺你。”
“醒過來好不好?我不逼你了。”
“我也不怪你想殺我了,反正你也殺不了……我和你這個昏君計較什么……”
楚刑閉了閉眼睛,想起謝何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眼里露出懷念的神色,又用威脅的語氣道,“快點醒過來,否則我可能就不能信守諾了……你不想死后都被人踐踏尸體吧?你活著,我就饒過你。”
叮,目標楚刑黑化值-50,當前好感度80,黑化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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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們被連夜請進宮,一直沒有出來,謝何又始終不露面,外面再次謠四起。陳琮匆忙進宮,就看到楚刑正小心翼翼的抱著謝何給他喂藥,然而謝何根本無法吞咽,半天也只喂進去一點點,藥汁順著嘴角流下來。
陳琮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打翻楚刑手里的藥碗,怒道:“你瘋了嗎!”
楚刑也沒生氣,他把謝何放下來蓋好被子,用袖子替他擦了擦嘴角,才對陳琮道:“我們出去說。”
到了外面,楚刑就問道:“你進宮做什么?”
陳琮瞪眼,“你還問我過來做什么?你怎么不先說說你做的什么事!”
楚刑對外面的局勢是一清二楚的,淡淡道:“沒關系,到時候就說陛下病重這段時間無法上朝,我明日就安排一個太醫出去放點口風,那些人也就心里猜猜,不敢真做什么的。”
陳琮怒道:“看來你真的打算留著這昏君了?死了就死了!還救什么救!就直接說他病死了!”
楚刑微微抿著唇,沒有說話。
陳琮和他多年好友,哪還看不出他的心思,怒火中燒:“你也被這昏君迷惑了嗎?好,你下不了手,我去!”說著推開楚刑就沖了進去,直接抽出楚刑掛在墻上的佩劍砍向謝何!
楚刑臉色大變,眼看劍刃離謝何的臉不足一寸的距離,牢牢伸手捏住了陳琮的手腕,用力把他拽了出去,臉色鐵青:“你在做什么?!”
陳琮怒極反笑:“你問我在做什么?你又是在做什么?你忘了這昏君做的事了嗎?你忘了他是要殺你的嗎?你忘了小琰了嗎?他把你當做大哥,你卻連替他報仇都不肯!甚至包庇殺害他的罪人!”
楚刑面部微微扭曲了一下,眼神幽暗,許久,他說:“我沒忘,讓他活著,他才更痛苦。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再給他傷害任何人的機會。”
陳琮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信。”
楚刑嘆了口氣,神色復雜沉痛,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陳琮而是種背叛,但是讓他殺了這昏君……他做不到。半晌,他說:“再給我幾天時間。”
楚刑讓屬下把陳琮強行送了出去,他看著陳琮離開時失望的眼神,心情沉重。
事實上何嘗陳琮不能理解,連他自己也不能夠理解,明明知道不應該……卻無法控制自己,在意上那個人。
楚刑回到房中,輕輕扶起謝何,繼續給他喂藥,好不容易又喂下去了一點,他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輕聲道:“陛下,你如果死了,我恐怕就不能繼續護你了。”
因為我不能為了一個死人,繼續傷了兄弟情義,傷了那些支持我擁護我的人,令大家寒心。
到時候,我便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但是……如果你醒過來,我一定護住你,好不好?
楚刑這些天一次都沒有出宮,他送給陳琮的信也一封都沒有回。楚刑心知恐怕已和陳琮生了間隙,英國公府那邊是靠不住了,好在他的大軍還陳兵城外,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直接圍了這京城便是,以這京中的烏合之眾,又能拿他如何?只不過倒是真的應了這昏君的話,做了一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
他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荒唐猜想,似乎他做這亂臣賊子,就是為了得到這個人。只要能擁有他,就是做一個被天下人唾罵的亂臣賊子……又有什么關系?
這念頭如此荒謬,卻偏生揮之不去。
叮,目標楚刑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85,黑化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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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有一次太醫給謝何用針的時候,謝何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太醫差點喜極而泣,陛下總算有反應了!
楚刑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這些天不動聲色,誰都不知道他其實才是最擔心的那個人。他匆忙走到謝何跟前,輕輕抓住他的手,低聲道:“你醒了是不是?”
謝何依舊緊閉著眼睛沒有反應,似乎剛才的那一幕只是幻覺。
楚刑定定的看著他,欲又止。
正在這時,一名親兵神色焦急的沖了進來,俯身在楚刑耳邊,低聲道:“安王殿下回京了,如今正在宮外求見陛下!”
楚刑眼神一凝,安王回京他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沉聲道:“安王帶了多少人?”
那親兵道:“安王是孤身一人前來的!”
楚刑微微頷首,如此就說得通了,安王若是帶兵回京是不可能避得開他的耳目的,但如果只有一個人就不一樣了。楚刑隨即眉頭皺了皺,只是安王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孤身冒險回京?難道他也想要這九五至尊的位置,聽到了風聲所以回來一爭?但如果是那樣,他為什么又敢一個人前來見他?將自己置于這樣不利的位置,難道不怕他殺了他嗎?
片刻,楚刑站了起來,淡淡道:“我去會會安王。”
安王既然亮明身份大張旗鼓的前來求見,顯然是對進宮面圣勢在必得,他既然擺出了這樣的姿態,膽敢以身犯險,自己難道還不敢去見他嗎?他倒要看看安王打的到底什么主意,這位殿下雖然遠在江州,但素有賢名,楚刑對他并不會有任何輕視。
楚刑來到宮門,遠遠就見安王雙手負在身后,長身而立,頓時朗聲一笑,“安王殿下。”
景珩聞轉過身,他一身月白長袍,腰系玉帶頭戴金冠,容貌俊雅,貴氣凜然。他深深看了楚刑一眼,聲音清越:“勞煩楚將軍出來迎接了,本王多年未曾回京,近日來忽然甚是思念陛下,因此冒昧回來求見,還請楚將軍通傳一聲。”
楚刑露出沉重的神色,嘆道:“陛下最近龍體有恙,所以才召微臣進宮替陛下分憂,現在恐不方便召見殿下。”
景珩眼中怒色極為隱晦的一閃而過,他忽然上前一步,側身用只有楚刑能聽清的聲音道:“楚將軍,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本王今日過來只問你一句,陛下現在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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