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擲地有聲的哥一喊出來,在場幾個人全部被炸蒙圈。余戈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覺得眼前這一切都太荒謬,往日面無表情的冰山臉都出現了一絲裂痕。
阿文瞠目結舌,渾身緊繃,出了一背的冷汗。心情復雜中,又產生了一點微妙的敬佩。真不知該說陳逾征心態好還是臉皮厚。
will表情也很驚恐,驚得說不出話。
余諾戰戰兢兢的,連口氣都不敢喘。偏偏陳逾征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地道:“哥,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余戈:“.......”
余諾局促不安地低下了頭,羞愧地都快把頭埋進胸口了,小聲地祈求:“陳逾征,你先別說了。”
完全無視掉陳逾征,甚至沒多看他一眼。余戈盯著余諾,又確認了一遍:“你跟他在一起了。”
余諾死咬著嘴唇,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一動不動地沉默了許久,余戈想干什么,又克制住了。
怒極反笑,余戈轉身就走。
阿文哎了兩聲,心里百味陳雜,不由看了看余諾,又看余戈。他表情為難,嘆了口氣后,朝will使了個眼色,和他一起去追余戈。
余諾呆在原地。
余戈臨走前,最后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一盆涼水往頭上澆了下去,透心涼。
余諾眼睜睜看著余戈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臟仿佛被一只手緊緊捏著。她起步想追,可陳逾征把她手腕拉著。
余諾有點急了:“你先松開我。”
“你要去找你哥?”
余諾神色混亂,嗯了一聲。
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陳逾征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輕松的態度:“多大點兒事,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余諾不再回答,只是堅定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
...
趕回到內場,酒宴已經快結束,散了大半的人。余諾急忙跑到og的桌上,發現余戈不在。
will提醒她,“你哥和阿文去外面抽煙了。”
出了旋轉門,余諾站臺階上,看到余戈隱沒在夜色里的背影。
阿文斜靠在石墩上,一只手搭在余戈肩上,側著頭,不知道在和他說著什么。
余諾等了一會之后,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
到跟前,她小聲地喊了一聲,“哥。”
余戈視她為無物,漠然地盯著前方的空氣。
余諾囁嚅:“你別生氣。”
阿文把抽到一半的煙掐滅,“妹妹,你跟er在一起多久了?”
余諾這次不敢再隱瞞,老老實實地說:“幾個月了。”
“........”
阿文觀察著余戈的臉色,打了個圓場,“談個戀愛嘛,又沒多大事,干嘛瞞著你哥呢。”
余諾難堪地低下頭,聲音又小了些:“我錯了。”
“好了好了。”阿文推了推余戈,“不就是妹妹交了個男朋友嗎,你至于這么大火?”
余戈恍若未聞,依舊對周遭動靜沒有絲毫反應。
阿文催促:“你倒是說句話啊,看把妹妹都嚇成什么樣了。”
余戈聲音是遮掩不了的冷:“我現在沒什么想說的。”
阿文見勸不住,只能轉頭跟余諾說:“不然你先上去,讓你哥冷靜冷靜,我再跟他再聊聊。”
余諾眼巴巴地看著余戈,見他還是沒反應。她失望地轉過身,朝酒店里走。
回到吃飯的地方,余諾走到自己位置上。
will問了句:“找到你哥了沒?”
余諾點了點頭。
見她這個樣子,will問完就停住了。
陳逾征本來在位置上坐著,一見到余諾,跟奧特曼說了句話,緊接著起身,朝她走過來。
og見到他,一桌的人全部安靜了。
余諾機械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拉上雙肩包的拉鏈,壓根沒發現旁邊多了個人。
陳逾征對落在自己身上諸多復雜的目光都視若無睹:“你要走了?”
余諾側頭望他一眼,嗯了一聲。
他跟在她身后,“我送你?”
余諾:“不用了。”
到沒人的地方,陳逾征扯住她,“你怎么了?”
余諾勉強地沖他笑了笑,“我沒事。”
“因為你哥不喜歡我?”
余諾沉默,麻木地搖搖頭。
“那是為什么。”
“因為內疚。”看著他明顯不解的模樣,她重復了一遍,“我覺得很內疚。”
“內疚什么?”
“我騙了我哥。”余諾抬頭,直視他,“陳逾征,我很喜歡你。但是我哥,也是我很在乎的家人。或者,換個話跟你說。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最不想,最不能,傷害的人,也是他。”
以前他們還小的時候,余將喝多了會打人,家里無一人可幸免。每當余將發瘋,余諾還小又不懂事,懵懵懂懂地撞上槍口。
余將對她動手的時候,余戈都會從旁邊沖上來,把余諾護在身下。
任余將怎么拳打腳踢,衣架桿都抽的裂開,余戈也咬牙把余諾抱在懷里,從來不會放開她。
等揍夠了,余將怒火平息,余戈也遍體鱗傷。
余諾偷偷翻出家里的醫藥箱,跑去余戈房間給他上藥。看著他背上一道又一道破皮紅腫的傷痕,余諾一邊擦藥,一邊忍不住眼眶掉淚。
聽到哭聲,余戈轉頭,邊抽氣邊安慰她,說自己不疼,讓她別哭。
余諾那個時候就想,她長大了,再也不會讓誰傷害到余戈,包括她自己。
獨自走到樓下時,阿文剛好上來,“走吧,我送你回家。”
余諾往后看了一眼:“我哥呢?”
“你讓他一個人靜靜,又沒多大事,過兩天就好了。”
阿文喝了酒不能開車,帶著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在車上,見余諾神情落寞,阿文想了想,開口:“你哥也不是單純生氣,他也有點擔心你知道吧。”
“你看之前網上,fish粉絲把er罵的這么兇,結果他轉頭就跟你在一起了,說不定這人就是靠你故意報復你哥呢?當然,我也是隨便說個顧慮,其實你哥跟他也沒啥仇怨的,你要是真的喜歡er,這事也不是沒得商量,干嘛非要瞞著他呢。”
到小區門口,阿文說,“行,你先上去吧。”
余諾嗯了一聲,心神不寧地往前走,差點撞到了電線桿上。
阿文把她拉住,“嘖,怎么走路的。”
他拍了拍余諾的頭,“你放心,我會跟fish好好說說的,你回家啥也不用想,收拾收拾就早點睡。”
...
...
回家后,余諾連澡都懶得洗,一直在客廳等著余戈。
從天黑等到天亮,他也沒回家。
接下來幾天,余戈估計是回og基地了,余諾給他發了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過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