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驚訝:“這么厲害,那看來這幅畫我得好好珍藏了。”
坐下之后,謝嘉然也不好意思再畫了。
等課堂恢復秩序,靠過去小聲問梁夙年:“我獲獎的事情你的同學怎么會知道?”
這件事沒有特意宣傳,按道理來說除了本專業的人會關心,其他人應該不知曉才對。
梁夙年:“本來是不知道的。”
謝嘉然:“然后呢?”
梁夙年:“我就小小宣傳了一下。”
“......”謝嘉然愕然:“哥,你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分享榮譽的事情誰會不好意思?要不要看看政法系的才子才女們是怎么吹彩虹屁夸你的?”
梁夙年作勢要把手機給他,謝嘉然當即表示拒絕:“算了吧。”
梁夙年:“?”
謝嘉然摸摸發燙的臉:“分享榮譽的事情,我會不好意思。”
下了課,謝嘉然原本想讓梁夙年先回家,但梁夙年覺得總是謝嘉然陪他上課,他卻一次也沒陪謝嘉然上過課,應該禮尚往來一下,于是厚著臉皮跟去了畫室。
由此,謝嘉然所在的最不起的角落成了最起眼的地方。
隔三差五就有同學回頭看一眼。
原來的老師請假了,這節課是代班老師上,一節課讓大家做空間構圖練習,一節課做示范講解。
謝嘉然畫起畫來就顧不上管梁夙年了,怕他無聊,也給了他畫紙讓他隨便畫著玩兒。
雖是無意,但真的很有哄小孩那味兒了。
梁夙年欣然接受。
專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真的很好打發。
專業不同,感受也完全不同,梁夙年覺得他好像一不小心闖進了一個新的世界,跟他所熟知的都不同,是用色彩堆起,充滿了想象,絢爛繽紛。
一切都很新鮮有意思。
畫完之后,自我感覺很良好。
然后,他的畫就被過來拿謝嘉然畫的老師用思索的目光盯了良久,最后連同他的畫一起收了上去。
梁夙年聽到老師從各個方面對謝嘉然的畫進行分析和夸獎的時候還挺意外:“我畫得已經好到可以做示范的程度了?”
剛說完,就見老師放下謝嘉然的畫,拿起他那幅——
“同學們可以看看,如果說剛剛謝同學的作品是匯集了所有正確示范,那么這幅作品就是集合了所有錯誤示范,空間結構混亂,構圖不清,透視錯誤......”
梁夙年:“......”
哦,這樣啊。
滿教室笑得前俯后仰,謝嘉然念在被公開處刑的是自家男朋友,很厚道地忍著沒有笑出聲。
或許今天不宜陪課,兩個人接連翻車。
林杉扭頭一看兩人都在樂,表示不解:“嘉然被夸高興我能理解,梁哥,你又在高興個什么勁兒?”
梁夙年懶洋洋道:“我老婆被夸了嘛。”
“......”
林杉沉默兩秒。
禮貌一笑豎起大拇指:“老婆吹,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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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論壇上悄然火起一片帖子,名字很簡潔明了直白大氣,《關于校花校草蛛絲馬跡的二三事》,一看就知內容為何。
發帖人在帖子前幾樓用最精煉的措辭詳細分析了這些天才的所見所聞:
青青子衿:首先校花陪校草去上課,這個就不用細說了吧?畢竟也不是一兩次了,大概也沒幾個人不知道,重要的是校草之后也陪校花去上課了!互相陪課啊,整整一下午四節課,兩個人都公然呆在一起,試問哪家室友是這樣色的?
青青子衿:再說那天政法專業的迎新會,校草被臨時拉去救場上臺發,在提問步驟被問有沒有女朋友,他怎么說的?他說在談戀愛了,而且對象就在臺下。
青青子衿:注意重點,別人問的是有沒有女朋友,而他回答是談戀愛了!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了,這其中的微妙差別大家應該不會品不出來吧?最關鍵的是,當時校花就!在!臺!下!
青青子衿:然后說校花最近參加全國畫展獲得冠軍,那幅作品我懇求大家去看一眼,那神態那氣質,畫的不是校草我直接倒立吃屎!
青青子衿:最后,很多小細節我都不說了,說個我聽說的大消息,好像校花校草已經搬出宿舍同居去了,不過他們舍友嘴巴太近套不出來,但是從他們每天的狀況來看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青青子衿:同胞們,這要是真的,想想都刺激!就他倆那完全不懼怕被發現的態度,再想想上次亂碼兄的話,我有預感咱們磕到真的了!
一卷抽紙:woc......樓主你福爾摩斯附體啊。
餅餅超可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餅餅超可愛:我不管我不管!這就是真的!
千山鳥飛絕:絕了,樓主這一波分析,我覺得他們就是真的了!
獨釣寒江雪:我也!這還不是愛情,請什么什么才是!
晚風:這不是愛情,這是神仙的絕美愛情啊~
......
兩個當事人都沒關注論壇,知道這件事已經是一周后了。
彼時兩人正窩在沙發消磨時間。
謝嘉然坐在梁夙年懷里,用新買的馬克筆在素描本上涂著玩兒,梁夙年跟肖池他們商量著周末跟隔壁學校打友誼賽的事,忽然被扔了條帖子鏈接,打開一看——
“然然,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嗯?”
梁夙年把手機遞到他面前:“有人在論壇上發了帖子,我們的秘密被發現了。”
謝嘉然接過手機看,慢吞吞翻完整篇帖子,不禁感嘆這屆同學確實厲害。
“會生氣嗎?”
梁夙年問他:“要不要我聯系他們刪了這篇帖子?”
謝嘉然:“我為什么要生氣?”
梁夙年有些意外:“然然,你不介意我們的關系被公開?”
謝嘉然搖頭:“不啊。”
他們是正常的戀愛關系,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為什么不可以公開。
他的回答太理所當然,梁夙年一怔,不禁垂眼笑起來:“兩分鐘之前,我還在后悔那天在迎新會時不應該亂說話。”
“那是實話,沒有亂說。”
謝嘉然描好草稿的最后一根線,抬頭看他:“哥,我早說過了,你是我男朋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等梁夙年開口,他視線下移,落在梁夙年松垮的襯衫領下露出的半截鎖骨上。
“當然,公平起見,我想對你做什么,應該也都可以。”
他在梁夙年詢問的目光下靠近,一只手掌撐在他胸前,指尖將衣領更往下壓了些,馬克筆劃過皮膚帶起微弱的癢意,留下一只翩然欲飛的黑色蝴蝶。
他很早就想這么做了。
那張勾起他念頭的照片至今保存在他手機相冊。
跟他想象中一樣好看,不對,要更好看。
謝嘉然滿意端詳一陣,忍不住靠近吻了一下,眼前一晃,忽然被抱著站起來。
抱小孩兒一樣面對面的姿勢,謝嘉然怕摔倒,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夾緊他的腰。
馬克筆掉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謝嘉然對上梁夙年視線。
后者領口還亂著,黑色蝴蝶在鎖骨翩然欲飛,映得他眼神似乎也暗了幾分。
“然然,你說的,做什么都可以。”
“現在該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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