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然抬頭的動作慢了半拍,被對方鉆了空子,在他頭上任意搗亂一番,收回時還特別故意地在他耳尖捏了捏。
梁夙年為自己的手癢難耐掰扯了一個正當理由,一本正經:“學會了嗎?要像這樣摸,小貓咪才會舒服。”
是...嗎?
謝嘉然半信半疑,學著剛剛他摸自己的手法去摸饞饞。
......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明明是他在擼貓,怎么反而產生了一種是自己在被擼的錯覺?
不合時宜的穿堂風掠過,卷著做了一半的試卷飄飄然落在地面。
就在腳邊,梁夙年順手撿了,在放回去之前隨意掃了一眼,眉頭一挑。
厲害啊,攏共沒做幾道題,錯誤率倒是高得感人。
謝嘉然抱著貓,余光瞥見了,只后悔剛剛沒用筆給它壓住。
本想裝作無事發生,梁夙年卻久久盯著不放,于是某人擼貓的動作逐漸僵硬。
“我是文科藝術生。”他憋了半晌悶出一句。
數理化本來就是短板,不會做很正常,一點也不好笑。
“嗯,這個確實挺難的。”
梁夙年抖抖試卷,正色道:“別說你,就是我這個理科生也看得頭大費腦筋,你能正確這么多已經很厲害了,很牛,很棒,值得鼓勵。”
依舊是哄小朋友的語氣,謝嘉然卻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
好吧,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哄到了。
所以在梁夙年主動提出可以給他講解講解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便選擇了接受。
“......所以在一個正確的劃分中,‘母項’與‘子項’在外延上是具有屬種關系,而‘子項’與‘子項’具有的則是全異關系,兩者不能混淆,這樣懂了嗎?”
這是他對同一個知識點進行的第二次講解了。
可惜在場唯一的學生依舊處于懵逼狀態。
眼神透著濃濃的迷惑茫然,在他詢問的目光下愣是硬著頭皮點了頭,一句十足鎮定卻又毫無底氣的“聽懂了”也不知道是在騙他還是騙自己。
梁夙年忽然想到之前聽年級里同學說的一句話。
他們說,謝校花這個人呀,好看是好看,可惜好看得沒有靈魂,清清冷冷好沒意思。
他點著筆身,心想如果下回再遇上,他得好好反駁一下。
怎么會沒意思,這明明可愛得都快能上天了。
“懂了就好。”
他說,然后在謝嘉然自以為不會被發現的細微懊惱下不緊不慢補充道:“不過這個解釋有點太復雜,我給你講個更簡單的。”
“你不是這個專業的,不用理解那么多,死記住應付過考試就好。”
......
梁夙年耐心十足,講完半張試卷后看了眼時間,擱下筆:“今天不巧,我晚上還有一節課,得先走了,這張試卷你們老師說了是什么時候交?”
謝嘉然老實道:“周五上課之前。”
“那今天周三了啊。”梁夙年盤在心里算了一下,問他:“你明天下午有課嗎?”
謝嘉然搖頭說沒有。
梁夙年滿意了:“正好我也沒有,那明天下午去圖書館給你講吧,宿舍里黎塘他們要玩游戲,太吵了。”
走之前他把貓從謝嘉然桌上抱起:“走了兒子,干爹帶你去找你親爹~”
剛到門口,又被人喚住。
衣擺被陽臺偷溜進來的風撩動,謝嘉然站在原地看他,一字一句說得專注認真:“梁夙年,謝謝你。”
“說了,跟我還客氣什么。”
梁夙年隨意笑著,捏住饞饞的小爪爪沖他揮揮:“走咯。”
在樓梯口拐了個彎來到205宿舍門口,里頭就肖池一個人在,游戲打得熱火朝天,貓丟了這么久都沒發現。
梁夙年無語了。
翻個白眼走進去,把貓往他鍵盤上一擱:“你這爹當得有意思,兒子跑了都不管?”
“啊?”
肖池茫然脫下耳機,捏捏饞饞小腦袋:“它剛跑出去了嗎?跑哪兒去了?”
梁夙年本想說上樓找我去了,話到嘴邊想到什么,眼睛一瞇,從容改口:“不大清楚,估計是去找別的小貓咪一起玩兒了吧。”
“啥?別的小貓咪?”
肖池問號臉:“咱們這樓除了我,還有別家宿舍養小貓咪了?”
“有啊。”梁夙年悠悠道:“不僅有,還特別可愛。”
肖池親爹眼發作,不服氣道:“多可愛,能有我們饞饞可愛嗎?”
梁夙年思索一番,還真點頭了。
肖池立刻翻個大白眼:“切,我才不信,我兒子全世界最可愛。”
梁夙年靠在一邊看著:“可愛也要好好教教,別老是見人就啃。”
“有嗎?”
肖池哼哼著去逗饞饞,戳戳屁股捏捏尾巴:“兒子,你沒跟別家小貓咪打架吧?你還是奶娃娃呢,小朋友不可以打架知道嗎?”
梁夙年:“沒打架。”
肖池:“那你說啥啃不啃的?”
梁夙年腦中閃過某些畫面,笑意漫上眼底。
“是啊。”
他說:“你家饞饞仗著別個小貓咪溫柔脾氣好又喜歡它,單方面欺負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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