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種部隊的練兵營,人只要沒死,缺胳膊斷腿都得照常訓練,感個冒發個燒,誰好意思往上打報告。通常咬牙忍忍,喝點兒水,幾天也就自然痊愈。
那頭,余兮兮卻很不理解,義正辭地糾正:“你這想法很有問題。發燒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話會把腦子燒壞。”然后更用力推他胸膛,“松開,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秦崢捏住那小巧下巴,不放她走,“你還沒回我話。”
“……”余兮兮齒尖磕下唇,半天才聲若蚊蚋地說:“你這人真自戀,誰告訴你我心里有你?”
“嘴硬。”他嗤,刮她鼻頭,“發個燒,有人快擔心哭了。”
她呆住,下意識揉揉眼睛,舌頭打結:“亂、亂說,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誰說是你了。”
“……”一不留神兒,又鉆他套里去了。
余兮兮羞怒交加,氣得一腳給他蹬過去:“壞蛋!”
秦崢側身躲過,單手捏住那只纖細腳踝往上折,她不甘心,咬咬牙,又拿另一只腿踹他。他瞇眼,眉峰一挑,這回竟直接托著那小臀把人抱起來,關了火,踅身就往臥室走。
她唬住了,拍他背,慌慌忙忙地呼喊:“秦崢?喂!你快把我放下來!”
他不理她,幾步就從廚房到了臥室。
余兮兮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兒,入目是大片冷色調,過分簡單,就一張床和倆柜子,地板上干干凈凈,床頭柜上擺著個玻璃煙灰缸,堆積煙頭無數。
正走神,人已經到了秦崢床上。
她這下是真的慌了,往后退,右手無意識地攥住自己領口,臉刷白一片:“你干什么?”
秦崢舔了下腮肉,嘴角一勾,滿臉痞味兒:“這屋里除了你,我他媽還能干什么?”
“……”她面紅耳赤,肺都要炸了:“你禽獸!”
“才知道老子禽獸?”
他由她罵,單膝跪上床,長臂一勾把那身子撈過來,埋頭,唇吮吻她耳后,低聲說:“口是心非的東西。”
這姿勢,兩人倒床上,他手臂橫過她腰,她整個兒在他懷里,赤條火熱的胸膛緊貼她脊背。中間隔著一層睡裙同開衫,根本無法抵御滲過來的熱量。
余兮兮被他勒得喘氣兒都困難,嘴里罵咧:“誰口是心非了,撒手,不然咬死你!”
軟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扭,纖腰翹臀曲線曼妙,加上她出了汗,稍微一動就有淡淡體香飄出來。秦崢眸色一深,起了反應,更用力把她箍緊,沉聲威脅:“別動。”
她故意反著來,扭腰扭腿動得更厲害,“我就要動!”
他抿唇,猛地翻身把她摁底下,盯著她,眸光泛紅不善:“再動馬上干別的,信不?”
“……”掌下的嬌軟身子一僵,果然消停,只敢怒不敢地瞪他。
腦子里那陣鈍痛再次襲來,秦崢擰了下眉,躺回去,修長四肢束縛懷里女人的手腳,高大身體把她壓進床鋪,閉上雙眼。
余兮兮試著動身,“你……”
額頭抵著一副堅硬下頷,那人沉聲命令:“睡覺。”
她嘴角抽了抽,皺眉,“你還沒吃藥,”推推他,“還是吃了藥再睡吧。”
“不吃了。”
“可是……”她聲音小了些,帶著可憐巴巴的味道:“你要睡也先放開我啊……”她又不是他的抱枕,重得像頭熊,真等他睡著了她還怎么脫身?
那人沒理。
“嗯?”軟軟的指頭戳他一下,打商量的口吻,“放開我,我去給你拿藥……”
秦崢閉著眼,眉心緊擰成個川字。
他現在頭痛欲裂,只想抱著她睡一覺,可懷里的人不安分,喋喋不休,小蜜蜂似的念叨不停,執意不愿跟他躺一塊兒。他鬼火冒,湊她耳邊兇狠說了句“真他媽想辦了你”,手腳卻輕柔松開。
重獲自由,余兮兮霎時如蒙大赦,跳下床,趿拉拖鞋,一溜煙兒跑臥室外頭去了。
一副躲惡鬼的樣子。
“……”秦崢好笑,無聲勾了勾唇,閉眼睡去。
十分鐘后。
腳步聲去而復返,停在床邊上。
余兮兮一手拿熱水杯,一手拿藥片兒,試探性地喊道:“秦崢?秦崢?”
須臾無回應,她彎腰,目光細細在他身上打量:男人四肢修長體格高大,一米八寬的床,他趴上頭,竟沒留什么多余空間;他背肌修勁鼓起,肩胛骨位置有兩處明顯的子彈槍傷,往下是長長一道利器形成的舊疤,蜈蚣似的,猙獰蜿蜒,駭人卻性感。
她看向他的臉。
他薄唇干燥緊抿,睡夢中也擰著眉,額頭有冷汗,顯然不大好受。
“……”余兮兮伸手,拍了他一下,輕聲說:“秦崢?藥拿過來了,退燒的。吃了藥再睡吧。”
聽見聲音,秦崢用力皺了下眉,掀起眼皮:周圍一切都是花的,迷蒙虛幻,唯有一張白生生的臉近在咫尺,清晰而真實。
秦崢盯著她,沒有下一步動作。
余兮兮說:“吃藥啊。”
“沒力氣。”他淡道。
“……”
“你喂我。”
“……”
余兮兮默,幾秒之后坐到床邊,用力扶起他,然后把藥片遞到他嘴邊,“張嘴。”
秦崢低頭夠那些藥片,舌尖一卷,有意無意舔了下她白嫩的手掌心。
余兮兮驚了驚,那觸感溫熱濕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么。隨即縮回手,臉大紅,全身的溫度都從掌心開始往上飆,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水在床邊兒,你自己喝,走了,再見。”然后就一頭往外沖。
秦崢叫住她,“誒。”
她回身,快要抓狂:“又做什么?”
他黑眸含笑,一彎唇,痞里痞氣扔過來幾個字兒:“親一個再走。”
去“……”余兮兮羞怒,抄起一個枕頭就扔他臉上,“你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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