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在所里待得相當適應。
作為被特地請來的人才,所里簡直恨不得將他供起來,跟專家們的待遇差不多,衣食住行全都有人照應,日常只需要研究大白蛾子就行。
而在遇到沒學過的內容時,紀長澤也沒藏著掖著,直自己沒學過。
專家們倒是沒覺得有啥,國家培養人才還是近些年的事,紀長澤作為一個小縣城底下的村莊本地人能夠有現在這樣的學識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真要求他像是他們一樣擁有幾十年的學識。
然后,在他們這么想之后,紀長澤開始問他們借書了。
年輕人想學習,是好事啊,當然要借!
第一個借書給紀長澤的專家不光借了,還很貼心的將自己的筆記本借給了這個他很看好的年輕人,同時表示‘小伙子不用不好意思開口,有不懂的內容只管問我’。
紀長澤笑著答應,當晚就翻完了那本書,第二天在大家照例討論研究時,自然的插了進去。
“沒錯,我也這么認為,不過如果加上這個也許會更加好,你們看這里……”
巴拉巴拉巴拉。
一開始專家們還沒感覺到哪里不對,在紀長澤加入后熱情更上一層樓,一個個點頭表示你說得對。
但說著說著,那位借書給紀長澤的專家突然反應過來了:“長澤同志,你昨天不是還聽不懂這些問題嗎?”
紀長澤點頭:“是啊,所以我昨天找您借了書來看。”
專家:“???”
他懵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紀長澤的意思,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滿臉不可置信:“你是說你昨天看了書,今天就弄懂它了??”
“對啊,看過一遍就懂了,更何況還有您的筆記,不就更加好懂了嗎?”
紀長澤看了他一眼,仿佛很奇怪為什么他會是這么個表情,一雙眼中甚至還有些茫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難道你們不是這樣嗎?”
借書的專家:“!!!”
其他剛開始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聽懂了后瞳孔地震的專家們:“!!!”
他們剛才討論的內容雖然如今很熟稔,但當年學習時,那可是鉆研了很久,又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深入研究才能成為自己知識的,怎么可能像是紀長澤說的那樣只看一遍就明白的如此透徹清楚。
而紀長澤竟然只用一個晚上看完了一本借來的書,就能這樣流暢自然的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中。
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位年輕的小同志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妖孽啊!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這些原本沉迷研究討論的專家們將紀長澤圍在中間挨個掏出自己的珍藏書籍讓他看,現場看完了后,再挨個考核紀長澤書中內容。
他們充滿了驚喜的確定,這位年輕的紀同志的確是擁有了過目不忘的天分,而這雙過目不忘的眼睛還不是最強的,紀長澤身上最讓人震驚的天賦是,他不光能背下這些書籍內容,還能快速和腦內的知識對上號。
打個比方,普通人看書就等于在吃蛋糕,吃多了膩,還得緩緩才能吃,聰明一些的人吃的不膩還能一次性吃完,而到了紀長澤身上,就變成了他在吃完了蛋糕后連做蛋糕有什么步驟程序,需要什么原料都一清二楚了,甚至他還能親手做出這些原料來。
自然的,他的智商層次完全的超越了普通人,聰明人,一個妖孽的存在。
紀長澤心里清楚,面上卻還是一副“發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情,吃了蛋糕就會做蛋糕原料不是很正常嗎”的表情。
顯然,他這副純然無辜的樣子做的很逼真,專家們高興完了他們華國有這么一個妖孽天才,再看什么都不知道,平白浪費了二十幾年,安安分分待在村里做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紀長澤時,就開始扼腕嘆息了。
這要是早早的發現了這位小同志,送他到國家研究院去,說不定能做出什么樣的成就。
可惜啊!可惜!
可惜過后,專家們又重新高興起來了,因為他們突然想起來紀長澤今年也還沒超過三十歲,依舊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直白點說,看他這樣子活到六十歲問題不大,那他就至少還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來學習進修,鉆研知識,為國家效力。
想通之后,專家們再看向紀長澤時,眼神便瞬間親熱而又充滿慈愛了,紀長澤可以打賭,他們看自家子孫的眼神未必都有現在這么親昵。
他也絲毫不意外為什么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繼續維持著一副完全純然無辜的模樣:“干什么突然都這么看我?我臉上有紅燒肉嗎?”
沒紅燒肉,但比紅燒肉還要誘人。
“紀同志,當初你到底是為什么會小學沒上完就不退學了?”
為什么退學?
紀長澤倒是沒胡編亂造,他從小在村里混大,退學的原因只要是長輩回憶一下就能想起來,扯謊完全沒必要。
于是聳聳肩,大大方方的說出了實情:“我記得是因為上課的時候我總是東張西望不聽課被老師訓過幾次,再加上上學太無聊,逃課幾次之后被老師發現,之后學校問到家里,我干脆就說不想上了。”
這回答實在是太樸實了,本來滿心以為會聽到“家里太窮上不了學”“家里要人干活所以沒時間上學”等原因的專家們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