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說話的就是你吧嘴挺厲害啊讓哥幾個看看你這嘴干別的是不是也那么牛逼。
垃圾玩意,不揍他不知道哥幾個是誰,媽的揚哥都敢惹!
沒人來救你嘍小可憐,哭著喊幾句爸爸我錯了我們就放過你。
腰腹、大腿、后背接連被踹了幾腳,溫不書掙扎著向身后摸索著什么。
他們似乎對溫不書這張白凈漂亮的臉很嫉妒,嘴角和額頭都破皮流血了也不放過,有個賊眉鼠眼的男的甚至揪著他的頭發猥瑣的摸他的臉,□□道:你們看他這張臉,嘖嘖嘖,真嫩,都給老子看石更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粗俗不堪的話,光說不夠,居然真的來扒溫不書的衣服。溫不書拼命反抗,為首的那個猥瑣男興奮道:扒光他看看下面長的是不是……
砰——
猥瑣男晃了晃,慢慢的反應過來摸了摸從頭上滲下來的血,溫不書抓起剛才碎掉的玻璃杯碎片,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抵了上去:再碰我一下試試!
此刻他臉上帶著傷和血,混著骯臟的灰塵,猙獰的目光掃了一圈,他聲音嘶啞,仿佛剛才驚醒的修羅惡煞:滾。我再說一遍——
不然我就弄死他。
他不知道哪里爆發出來的力量,居然有力氣把剛才那男的摜到墻上,玻璃碎片尖銳,殷紅的獻血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滴,溫不書手劇烈的顫抖,仿佛下一秒那片玻璃就會插進他的喉管里。
溫不書狠狠的揪起那人的頭往墻上撞,玻璃上移停在那人眼睛處,那男的閉著眼睛,生怕溫不書一個不小心刺穿他的眼珠子,他不敢亂動,大聲哭喊道:滾滾滾我們滾!
付志揚只想給他一個教訓,沒想鬧出人命,他還是害怕的,眼前這個人突然從小綿羊變成了雙眼赤紅的瘋子,再不滾真想象不到他還會變成什么樣。
那群人忙不迭跑了。
溫不書脫力般的跌坐下去,手中的玻璃割破了手掌,鮮紅的血順著傷口往下掉,他剛才真的想扎破那人的喉嚨,想殺了那群人,暴虐的情緒席卷了他,那群人讓他絕望的回到了七年前,噩夢般的痛苦和暴力因子在他體內蠢蠢欲動。
基因是不會騙人的。
他把頭埋進膝蓋里,抱著胳膊縮坐在墻角,剛才突然爆起時可能牽動了傷處,這時身體才感覺到疼。他的上衣在剛才被粗暴的扯開,扣子崩掉了幾顆,他身上臟兮兮的,書包也扔在一旁。溫不書不想動,不想抬頭看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
寒時升找到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愣了愣,不敢相信約定好等著自己的人此刻竟被人欺負成這樣,接著瘋了一樣沖上去,小心翼翼的去碰溫不書的頭發,聲音顫抖:不書、不書、我看看……
怎么弄成這樣了,臉上沾著灰,額頭青了一塊,顴骨處有擦傷,嘴角也破了。寒時升不敢給他拍掉衣服上的灰,生怕碰疼了他。
溫不書抬起頭,看清來的人是他,硬是扯出了一個笑,聲音嘶啞:比賽累不累
寒時升一顆心都皺了起來,現在還關心什么破比賽,他手足無措的,咬著牙道:是付志揚他們干的!
溫不書抬手給他擦眼淚,才想起來自己這只手是臟的——剛才拿玻璃的時候割到了,有血。忙把手收了回來,被寒時升小心的攥住,溫不書聽見他急促的抽氣聲,小聲安慰:沒事兒,不疼,我們回家吧。
別說話……醫院、我帶你去醫院。寒時升小心翼翼的抄著他膝彎抱起人就往醫院跑。
值班醫生看見寒時升愣了下,道:小升啊看到他懷里人立刻哎喲了一聲:這是怎么弄的……
寒時升擦了把汗點頭打招呼:徐阿姨好,我媽今天值班嗎
你媽媽不在,你們倆這是怎么弄的,去打架了!
阿姨好。溫不書被寒時升放到座椅上,還給他找來個墊子靠著,抿了下唇道:麻煩您給我消下毒就行。
徐阿姨去拿醫藥箱,因為打架來醫院包扎的學生不是少數,但她想了想,還是得給許姐說一聲。
給溫不書傷口消炎的時候寒時升站在旁邊看著,臉色晦暗不明,手指骨無意識間捏的咔咔作響,連徐阿姨都回頭看他好幾次。
傷的是右手,繞了幾層紗布包著,徐阿姨囑咐他暫時不要碰水,也不要過多寫字,傷的有點深,不好好恢復的話以后要有毛病的。
你這身上看著還有傷吧掀起來我看看——溫不書聽話的把衣服掀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背,赫然有幾處淤青。
徐阿姨拿藥酒給他把瘀血揉開,叮囑道:阿姨給你拿兩支藥膏回去涂,活血化瘀的。還有一支祛疤的,你那臉上的傷也涂一涂,這么好看的娃娃臉上可不能留了疤。
溫不書忍著酸痛道:嗯,謝謝阿姨。
許銀蘭接到電話后就坐不住了,她趕到的時候寒時升正架著溫不書出來。她走上前去摸摸溫不書的臉,又看看寒時升,又心疼又生氣的問:這是怎么搞的……
阿姨放心,我沒事兒。溫不書沖她笑笑,嘴角的傷被扯開了,疼的他絲絲的吸氣。
寒時升道:媽,先回家吧。
到家已經是深夜了,寒武最近出差去外地了不在家,許銀蘭跟著倆孩子前后幫忙,可能是累了,溫不書很快就睡著了。
身上疼睡的不舒服,他半夜哼了兩聲,寒時升驚醒,看他沒事后又躺了回去,忽然聽見外面還有動靜,是他媽媽的聲音。
他起身出去,聽見他媽在客廳和爸爸通電話:沒事兒……不知道跟誰起沖突了吧,問他倆也不說……他爸說了什么,換來他媽一聲長久的嘆氣:我知道小書這孩子……小時候……都記得……
許銀蘭掛了電話,起身去臥室,一回身看見杵在她身后的寒時升嚇了一跳:死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嚇唬誰呢說完又壓低聲音問:小書睡著了吧
睡著了。寒時升猶豫了下,點頭問道:媽,不書他到底……是怎么來我們家的
許銀蘭有點意外,扯了扯披著的外套又坐下,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和你爸一直沒和你跟你姐說,是不想你們對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小書他小時候過得可憐,差點被他親生父母打死——他那對父母真不是東西。
許銀蘭和寒時升說了很多,今天看見溫不書受了傷,她心里過不去,一時間也沒收住,她拍了拍兒子的手,說道:小升啊,媽媽知道你和小書關系好,以后多照顧著他點,聽到沒他那個性格,媽媽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負也不知道說……
寒時升眼眶發熱,他第一次聽到這些事,胸口不住的發疼,難受得他說不上話來。
后半夜寒時升一直沒睡著,溫不書睡的很不好,時不時冒出兩句無意識的夢話,寒時升聽不清,但能感受到那是溫不書一直壓抑著的很深很深的恐懼,他輕輕的摸溫不書的頭發,無聲的問:溫不書,你在夢里是不是也擺脫不掉那些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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