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笑一笑,拿起酒瓶給自己斟上,又去給她倒滿:“今天我陪你,不醉不歸,介意跟我講講他嗎?”
兩人面對面坐在嘈雜的火鍋店里,中間隔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鍋子,未免太傷氣氛。
霍皙半趴在桌上,莞爾搖頭,說不行,那些故事是她一個人的,不能跟人分享。她又說嚴靳,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
嚴靳神情流露出幾分心疼寵溺:“沒關系,有我在。”
話音剛落,身后就走過來兩個人,直沖著他們而來。
……
沈斯亮走過來,瞥到桌上的酒瓶,不善盯著嚴靳,嚴靳同樣毫不客氣的回視,沈斯亮收回目光,單只手插在兜里,彎腰溫柔去撥霍皙的頭發,露出她酡紅臉頰。
霍皙茫然仰頭,那一瞬間,驚喜萬分。
她以為自己出幻覺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夜有所思,日有所夢?
沈斯亮皺眉:“你喝了多少?”霍皙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就兩杯。”
沈斯亮骨子里有點大男子主義,以前作威作福慣了,看見她不問別的,抿唇就說一句話:“起來。”
霍皙腦子木然,傻乎乎的站起來,沈斯亮抓著她的手:“走。”
嚴靳蹭的一下也站起來,幾步抓住霍皙另一只手,不容置疑的攔住:“霍皙,你認識他嗎?”
霍皙一個激靈,意識回籠,甩了一下手沒甩開,就那么直勾勾盯著沈斯亮:“你怎么在這兒?”
她問的生硬,嚴靳橫亙在兩人中間,企圖去掰開沈斯亮鉗制著霍皙的胳膊:“先生,你先放開她。”
沈斯亮最煩別人對他不禮貌的觸碰,眉頭擰起來,想發作。勞顯也躍躍欲試想上來湊個熱鬧。
霍皙心急,猛地從沈斯亮手里掙出來去攔嚴靳:“組長,我認識他。”
三四個人立在人家店里,不少人都往這邊看,服務生聚堆兒低聲談論,生怕哪個客人喝多了打架。
嚴靳甩開沈斯亮,表情一下就冷了,他不輕不重提醒霍皙:“你的私事我不過問,我也不管他是
誰,但是你別忘了是來干什么的。”
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眼,沈斯亮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涌,他最后耐著性子問她一遍:“你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霍皙遲疑,一雙黑亮的眼睛被酒精催化的渙散又茫然。
沈斯亮望著她溫和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臉,轉身就走,瀟灑狠絕,毫不留戀。
霍皙一下就慌了。矜持,矜持算個屁。
她跑過去追他,抓住他右手死死不放,沈斯亮回頭,霍皙小口喘氣,呼吸急促,迎上他的目光。
“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你別問緣由,我不想后果。
……
勞顯開著車,時不時坐立不安從前頭后視鏡里看一眼。
他車開的快,路上顛簸催的霍皙惡心,白酒的后勁兒上來,她意識處于半混沌狀態,后排的倆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目光焦灼,那叫一個電閃雷鳴,驚心動魄。
勞顯說:“我跟你說,咱這車沒有擋板兒,我能把敞篷給你放下來都算是照顧你了,實在不行就當我啥也沒看見,啥也沒聽見。”
沈斯亮從后頭咣當給他一腳,勞顯縮縮肩膀告饒,嘴里依然碎個不停:“要不……我把車開個沒人的地方,你忙著,我先下去?”
沈斯亮罵他:“沒完了是吧?”
勞顯擺擺手,表示玩笑到此為止,惆悵嘆口氣:“斯亮,你得承認,這就是命,是緣分,怎么打都打不跑,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沈斯亮垂眼看了眼腿上躺著的人,路邊有燈從窗外不斷掠過,晃得人皺眉,他舔了舔嘴唇,裝作漫不經心把手罩在她眼睛上。
勞顯問:“這情況,你也不能去我家了,給你送哪兒去啊?”
沈斯亮說:“去207。”
207是一個部隊招待所,沈斯亮之前每次來南京都住在這兒。規格相比其他星級賓館一點也不低。
勞顯不滿:“嘿,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住我那兒?”
他這人從來都這樣,不給別人添麻煩,什么事兒自己都料理的特別好。
到了地方,沈斯亮把人扛著,站在外頭跟勞顯道別:“早點回去,別跟他們瞎胡鬧。”
勞顯一副你自己的事兒都忙不過來還來惦記我的表情:“你就別管我了,要不車我給你留這兒?”
“不用。”
也不知道霍皙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進了招待所登記處,人家懷疑沈斯亮。
沈斯亮嘴里叼著登記卡,抱著霍皙跟人家口齒不清的說:“我媳婦,跟我一塊來出差,腳崴了,走不了。”
人家服務員不信,懷疑沈斯亮給人家下藥,問霍皙,姑娘,你倆認識嗎?他叫什么?
霍皙在沈斯亮懷里睜開眼,大大方方字正腔圓,一點醉意都沒有:“叫沈斯亮。”
服務員追問:“哪里工作?什么級別?”
沈斯亮不滿:“同志,你這可有點侮辱咱人格了。”
霍皙摟著沈斯亮脖子一笑,清脆說道:“外事局二處!是個二毛二!”
服務員笑了,遞上門卡:“成了,上去吧!”
沈斯亮抱著人一口氣上了三樓,刷開門,是個蠻干凈的單人大床間,一切符合招待所的標準,沒那么些浮夸調子,樸素整潔。
他牽著霍皙進屋,打開門口的兩盞綠罩子壁燈,用腳踢上門。
霍皙被他抵在門上,倆人視線相對,誰也不說話。
沈斯亮壞笑著低頭,蹭她鼻尖,霍皙抱住沈斯亮的結實腰身,仰頭,微微張著唇,兩個妖孽極為默契的就親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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