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樹,真的是蚍蜉撼樹。
白鑫痛快地按照紅塵老人的意思下達命令。然而他的手下兵丁,已有抵觸情緒。
“我們下水推?下了水,連站立起來都做不到,還能推戰艦。傻的吧?”有人直接質疑道。
沒等白鑫喝止,紅塵老人已是一個彈指,只見那個兵丁腦袋砰的一聲,有如西瓜一般爆開了。
“還不快點,”紅塵老人眼神犀利,渾身上下散發著無可匹敵的兇機。他用他的鐵血手段,告誡那些心有不服的兵丁,再敢廢話,剛才那人就是榜樣。
一隊一隊的兵丁穿上了潛水服,跳到海水之中。就連白鑫,也不例外。
入冬好幾周時間了,呆在戰艦上并不覺得太過寒冷,然而入了水之后,就不一樣了。冰冷的海水由潛水服傳遞進來,凍得那些兵丁一個個直打哆嗦,別說推著戰艦走了,他們就連伸手都做不到。冷啊,冷得他們上下牙床直打仗。
“不行,我受不了了,”一個兵丁狂吼起來。
回答他的,是長明的一記老拳。
那個兵丁瞬間死亡,尸身飄浮在海面上。
“再敢咧咧,你們都得死,”瓦特也是一臉兇相,“快動手。不動手的人,馬上就死。”
然而長明和瓦特都低估了人性。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能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語,恐怕兵丁們還不至于憤怒。這些兵丁都不是自告奮勇來到外海的,他們是因為怕死,才不得不低頭,由白鑫帶著,趕到了外海。
如今生的希望渺茫,長明和瓦特的兇悍反倒激發出兵丁們心中的戾氣。
“不就是一死嗎?老子不怕死。想推戰艦,做夢吧你們,”一個兵丁吼了起來。
瓦特距離那個兵丁最近,他也一拳砸過,生生地將那個兵丁的腦袋都砸進了肚子。
場面無比駭人,但兵丁們的兇性也全部被激發出來了。
“兄弟們,我們此時不拼,難道都眼睜睜地被他們殺光嗎?”有人振臂高呼起來。他一喊起來,全身熱血沸騰,反而不覺得寒冷了。
“和他們拼了,”一個又一個聲音吼了起來。
戰艦上還有沒有下水的兵丁,他們看到下面鬧了起來,索性也不下水了,直接端起了手中的霰彈槍,朝著紅塵老人開起槍來。
“你們一個個都想找死?”紅塵老人狂怒。束星北逃走,已讓他遏制不住憤怒了。如今,兵丁們的所作所為,更是有如火上澆油。
霰彈槍的殺傷力大,射擊的范圍廣,一直以來都是千葉大陸上各大勢力鐘愛的武器。不過這樣的武器對束星北都造成不了任何傷害,用來射殺紅塵老人,那真是想多了。
看著紅塵老人提著一柄黑刀,有如殺神一般在槍林彈雨中拾步殺來,戰艦上的兵丁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
還有槍支射不死的,那是怪物啊。
“他是怪物,妖怪,”兵丁們發出了陣陣驚呼,心里的兇性仿佛涼水澆過,一下子就滅了火苗。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求求你,放過我。”
一聲聲的哀嚎在戰艦上響起。紅塵老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淡漠地看著在他眼里有如螻蟻一般的兵丁,“現在求饒了?晚了。”
黑刀揚起,一時間也不知道紅塵老人劈過了多少刀,或者,干脆就是一刀,反正骨碌碌,骨碌碌,戰艦上兵丁們的腦袋滾落一地。
“惡魔,你就是一個惡魔,”兵丁們被殺破了膽。滿甲板的都是鮮血,到處彌漫的血腥味兒。殘臂斷肢,在甲板上翻滾的腦袋,無一不說明紅塵老人的兇殘和暴虐。
“前輩,放過他們吧。總得有人做飯有人巡邏吧?”白鑫站在海水之中,不停地向紅塵老人求情。
這些兵丁,都是他一戰團的。全部被紅塵老人殺光了,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在這里,也很難找到活命的道路。
“哼,還不快點推船?”紅塵老人收回了黑刀,目光在黑刀上久久停滯留。好刀,真是好刀啊。沒有開刃,居然就如此鋒利了。
戰艦上的兵丁們一個個下了海,長明和瓦特將人員全部聚起,對準著一側,喊起了號子。
“一二三,推;一二三,推;一二三,推。”
一次又一次地推著戰艦,一次又一次地無功而返。
船下的人一個個累得渾身冒汗,寒冷是沒有了,但另一種絕望又開始在人群中彌漫開來。
如果就這樣困在這里,他們能堅持多久?五天,八天,還是十天?如果把戰艦上的食物全部消耗完畢呢?到那個時候,還有誰能活得下去?
沒有人試圖逃走。沒有船,在茫茫大海中,他們能逃到哪里,又能逃多久?在海里一邊游泳一邊捕魚吃,那只能說是天方夜譚,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
整天呆在水里,光是海水中的鹽份,也足以將人活活浸成肉干。
紅塵老人最后也下了水。他是先天第四境的高手,一掌足以將一個小山頭推倒,然而在磁場的影響下,他對困在這里的戰艦也是無能為力。
該死的束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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