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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時候天大的事情也就是考試成績,長大了再回去看,實在是沒什么。
以前學法醫時疾惡如仇,能豁出一條命去。現在看來,死得痛快才是最高追求。
你說我黑化也好,沉淪也罷,我只想說正義感是需要資本的,而且這種資本,比金錢、地位、名譽,任何一種都高。因為它不允許你的生活出任何一點差錯,所以常見于少年。
——王玨
李微沒等說完,就被他連掀帶推撲倒在床上。
“你這背肌太緊了,怎么放松?”王玨用手掌肚在他的背闊肌上打圈按壓,“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之前的打噴嚏是裝的。”
被拆穿的李微趴在床上,只是笑笑,隨他擺弄。
他跪在一旁,直到捏到手酸,感覺肌肉也只是軟了那么一點,甚至懷疑這一點也是自己的錯覺。
若疼痛使人絕望,那酸脹感則總與委屈并行。
“你跟我在一起至于這么戒備嗎?”
“我已經幾年都沒有這么放松過了,”李微回頭瞟了他一眼,“這才是我的戒備狀態。”
好不容易揉開一點的肌肉瞬間繃緊,手掌竟被硌得生疼,王玨突然感覺自己在給一塊大鵝卵石按摩——
“停,停,我信了!我白按了!”
王玨艱苦奮斗了更長時間,才把緊繃的肌肉堪堪恢復出廠設置。
“我不該挑釁你的。”他痛苦總結道。
“下一步呢?”李微枕著手問。
“下一步,是這個。”
王玨手再一次插在口袋里,突然一個跨坐在他腰上。
“你說,我吃胖的這些體重壓得住你嗎?”
李微認真思考:“兩個你也不太行。”
“也是。”
“你……”
王玨面色一沉,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他剛剛按摩過的背上,刀尖戳著李微心臟的背面。
“既然壓不住,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我現在急需知道一個問題,”他眼神晦暗如墨,“我老師,是不是你殺的?”
“你說哪個老師?”李微思索了一下。
“張明。法醫學教授,你實驗室里的名單有他,”王玨解釋,“前面打了鉤,我去學校也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就是我殺的嗎?”李微一動也沒動,做感慨狀,“我好冤。”
“你不是擅長無痕殺人嗎?”王玨不自覺地咬著嘴,聲音發顫,“你不是擅長把一個人從社會之中抹殺掉嗎?這都是你給我講的。”
可能為了彌補這句話的氣勢,他把刀微微傾斜,用刀背用力抵過去——
然后他發現,剛剛說好隨時戒備的肌肉卻還是柔軟的。
他一愣,牙齒放開了被自己反復蹂躪的唇上的軟肉。
他壓根就沒把這威脅放在心上。
“你……”
就這一個停頓,讓李微捕捉到后瞬間核心發力,沒等王玨反應過來,天地反轉,局勢顛倒。
李微欺身壓著他,把他拿著匕首的手握起來,比到自己心臟處:“從后背要找肋骨縫隙才能刺入心臟,還是從正面方便致命。”
王玨氣極了:“我能找準,不用你說。”
“啊。業務能力。”李微調侃,“看來你老師對你不錯。”
“那是我唯一的親人。”王玨用力掙脫無果,只能繼續抵著他的心臟,好像自己還占據上風似的。
李微“嗯”了一聲,做沉思狀:“那你要殺了我嗎?”繼而無辜道,“我為了掩護你可是差點沒命了。”
“你待在我身邊,每分每秒都在找機會殺我嗎?”他放開他的手,逼近他的臉時身體也不斷湊近那個刀尖,“嗯?”
王玨頓了頓:“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殺他?”
匕首反而后退幾分。
他看他這反應,嘴角微揚,得寸進尺地湊得更近,睫毛幾乎要碰到他的。
“空口無憑的答案那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