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就已經傷得那么重了,那、那個吻……
王玨腦子要炸掉了。
等等,等等,他腦子里應該沒有對吻的世俗概念才對。
“來的路上太趕,被暗算了。”李微道。
“你不是說讓我相信你的業務能力嗎?你不是第一名嗎?”王玨聽到這話一下急了,沖過去在他面前蹲下,輕輕握住他的肩膀,聲調都跟著上揚,“是誰?是……”
他突然想起李微來時跟他講的,反水的下場。
“是……是你們有內訌?不對,不對,是灰鯨。”王玨氣息急促,眼珠帶著腦子一起飛轉,“你說灰鯨沒讓你抓我,根本就不是他不信任你了,他肯定會先試探你,是你……你跟他說什么了?”
“我跟他說,”李微淡淡道,“我把你殺了。”
王玨一臉不可置信。
“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
“你不該和他說你殺了我。”王玨狠狠皺眉,“我曾經跟他說過,我身上有信號器,只要我死了,他的把柄就會被自動發給所有當事人。所以從你說你殺了我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你在騙他了。”
“哦,”李微倒是對這個漏洞沒有了解,但他的注意力并沒有在此停留,舉一反三道,“所以是灰鯨把你變成了植物人,讓你活著被折磨?”
“對,但是這個不重要。”王玨用力抓著他的肩膀,“重要的是灰鯨知道你騙他,肯定下令在追殺你了。”
“……”李微抬眼看他。
“你不是說要策反我嗎,”他一字一句道,還帶著些笑意,“你成功了。”
他怎么知道的?
“你、你又在我身上安監聽……”王玨眼睛蒙上一層霧,表情一下變得呆滯,“可是我還沒開始策反呢。”
“是嗎?那不好意思了。”李微笑著說著謙辭。
“你……你……”王玨“你”了半天,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傷是為他受的,他自己還全然不知,說了那些惡毒的話。灰鯨那邊的消息也是他泄露的,他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提醒他的,但是那天突然發燒,還被喂了安眠藥。
他在微信上說時,已經太晚了。
他本來的計劃是賭李微在他的身世和已有舒適圈之間的權衡,用自己的命來賭。他最壞的結果就是,李微聽了那個把柄后依然選擇效忠灰鯨,并將把他交出去。他也以為最終結果是這樣的,所以選擇自裁。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還沒給他講故事的機會,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為什么?
“因為你還沒教會我什么是‘想’呢。”
李微每笑一下,就好像在他心上橫刺一刀。
“但是,我好像要死了。”
王玨愣住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傷口在哪?你……”他把他濕透的衣服一點點卷起來,翻找著他最大的出血點,卻都是出血量較少的傷口,怎么找都找不到致命傷,急得快哭出來了,“在哪?在哪兒呢?”
李微沒力氣動了,只是靜靜地看他。
王玨回看過去,突然發現他人中處的水跡是淡紅色的。
他小心地把李微的頭攬到自己肩上,失去了淋浴頭的水流,致命傷也失去了偽裝——
鮮紅的鼻血洶涌地淌下來,順著臉頰滴在他的肩膀上。
“你中毒了?”王玨瞪大了眼睛,眼珠亂轉,“哪里有解藥?”
“沒有。”李微簡意賅道。
“有的。”王玨眸子沉了下來,恢復了冷靜,面無表情道,“是席眠?”
李微默認。
“席眠的藥都是衍辰配的,他現在不配沒有解藥的毒。他和你說的都不算。”王玨緩緩道,“因為這是我叮囑他的。”
“你到底是誰?”李微輕輕側頭,皺眉道。
王玨舔了舔嘴角被他咬出的傷口,輕輕笑了。
“我是小秋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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