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件事通知給樂隊其他成員,讓他們準備好到時候現場表演首歌,提前確定曲目,爭取憑借現場演出把人拉進來。
樂隊這東西。
看一次現場比說什么話都管用。
以‘v’命名的群里熱鬧得像過年。
[李振]:今天是個什么好日子。
[江耀明]:請告訴我的后輩,他有位叫江耀明的前輩,這位前輩貝斯彈得很流弊。
[黃旭]:要不要臉還。
[大炮]:大哥大哥,我穿這身行嗎?[圖片]。
大炮發的圖片是一套舞臺演出服,從頭到腳都是夸張至極的紅色亮片,都用不著打光,他只要往那兒一站就是全防空洞最亮的仔。
[李振]:……
[黃旭]:……
[陸延]:……
[陸延]:老弟,你就正常穿,別把人嚇跑了。
許燁期末考試結束那天,恰好是周末。
陸延出門前,肖珩已經連著高強度工作好幾天,陸延以“晚上敲鍵盤太吵”為由,肖珩暫時維持住了一天五到六小時的睡眠。
但這人不睡覺的時候,手就沒怎么離開過鍵盤。
更別提出門。
“我等會兒去趟防空洞,”陸延坐在他邊上寫歌,用筆敲敲他的手腕說,“你去不去?”
肖珩看他一眼:“我去干什么?”
陸延說:“給電腦一點休息的時間。”
肖珩最后還是被他連拉帶踹地趕出了門。
飛躍路防空洞。
陸延到的時候,大炮和李振倆人已經靠著墻開始合奏,先從大炮的吉他切進去,李振坐在后面,手里轉著鼓棒,在大炮彈最后一個音的時候,李振這才猛地敲上去——
“镲”地一聲。
李振敲完那一下,停下說:“來了?”
李振說完又去看陸延身后:“你鄰居也在?”
李振覺得奇怪:“你很少會把人往這帶啊。”
陸延說:“他……出來逛逛。”
肖珩頭一次來這個地方,他倚著防空洞口,邊上有樂隊在排練,主唱一嗓子嚎得整個防空洞都為之顫抖。
再往里,是零零散散的搖滾青年。
有背著琴指間捏的撥片坐在地上練琴的,也有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抽煙。
在排練的那個樂隊鼓手,見到陸延,抽空指著陸延喊:“你小子等會兒別走啊,搶人的事我還沒找你算!”
陸延笑著沖黑桃隊長擺擺手,走到肖珩邊上。
“他們,黑桃樂隊,”陸延跟他介紹說,“他們玩金屬玩得比較多,成團好多年了。原來也解散過,敲鼓的那個隊長,火車坐到半路又折回來。”
沒幾支地下樂隊混得容易,黑桃當初過來安慰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當初那段解散經歷。黑桃隊長一大男人,在火車上淌了一路的眼淚,最后毅然決然中途下車,又回到廈京市。
肖珩看到李振邊上的麥架:“你等會兒要唱?”
“嗯,不過是翻唱。”
陸延說:“大炮剛來,對我們樂隊的歌還不太熟。”
陸延想在許燁來之前,三個人先合一遍,于是他說完,把身上那件外套拉鏈拉開,脫下來扔給肖珩:“幫我拿著。”
防空洞并不大,可供他們表演的地方就更少了。
陸延就站這方寸之間。
脫下外套后,他里面只剩件t恤,低腰牛仔堪堪卡在胯間,面前是一只立麥。
陸延抬手,比了個準備的手勢。
三。
二。
一。
三秒后。
大炮手上下掃兩下,吉他聲流瀉而出——
肖珩看著陸延的手在空氣里跟著大炮的節奏輕點幾下,然后他把手搭在面前那根架子上,閉上眼,掐著節拍唱:“todaygonnatheday
忘卻前塵重新開始的日子
thatgonnathrowbackyou
就是今天了”
陸延的聲音仿佛帶著能夠穿透一切的力量。
其他人安靜下來,黑桃也停下彩排,往他們那個角落看去——
“andalltheroadshavewalkalongarewinding
前進的道路崎嶇難行
andallthelightsthatleadthereareblinding
引路明燈也模糊不清
……
saidmaybe
我是說也許
gonnatheohatsavesme
你能拯救我于這冷暖人間。”
神秘,反叛,尖銳又嘈雜。
這地方搖滾氣息太濃。
肖珩站在防空洞口,像是……一腳踏進了陸延的世界。
他的目光略過那群忍不住高舉起手、吹口哨的搖滾青年,最后落在陸延身上。
他唱完最后一句,大炮和李振的部分還沒結束。
于是在這片伴奏聲中,陸延手還搭在麥架上,跟著節奏搖擺,幅度很小,他左耳戴著一條很細的耳鏈,身上那件衣服本來就空大,輕微晃動間、勾出男人清瘦腰線。
一首歌結束。
防空洞沸騰。
作者有話要說:注:歌是oasis綠洲樂隊--《wonderw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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