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庭院里還是有很多鮮花盛開,不同品種、不同顏色,燈光下沿著隱蔽古舊的碎石小路漸次綻放,像極了油畫中繁麗的勝景,美地靜謐、美得讓人忘乎所以。
紀明宇被幾個北方來的發小灌了會兒酒,腦子就有些不清楚了,一陣陣發暈。好不容易從幾人的包圍圈里逃出來,眼前的路卻越老越陌生。
晚風吹得他身子舒爽,燥熱感卻褪不去,從脖頸處蔓延到臉上。
一步一個踉蹌,眼前的樹林漸漸疏松,花叢有秩地沿著三岔口向兩邊開叉延伸,顯露出一個寬敞的廣場,鋪滿了各色的鵝卵石。中間有個水池,水面上漂浮著藍白二色的睡蓮,有個女子靜靜地坐在一米寬的大理石水池邊,提著裙擺,一只腳浸在了水里,仰著頭微微吸著清新的空氣。
月光下,她雪白的脖頸上肌膚細膩,白凈地看不出一點瑕疵。
紀明宇搖了搖頭,被這一刻的美麗沖昏了頭腦,腦子里的酒精頓時涌了上來,竟然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誰?”禾藍聽到了碎石子被腳踩過的聲音,疑惑地回過頭。
看到紀明宇,她分明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有什么事……唔……”紀明宇封住了她的嘴,用帶著酒氣的舌頭鑿開了她的牙關,抓著她的肩膀按在大理石臺上。禾藍條件反射地掙扎起來,紀明宇酒氣沖天,色膽就上來了,腦子也不過,一只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禾藍弓起腳,一個頂膝撞在他的子孫根上。
紀明宇痛苦地弓起身,一個翻身翻進了水池。
禾藍轉身就跑,奈何衣擺太長,差點絆倒。紀明宇雖然喝醉了,到底是個男人,在拐角處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粗糙的樹干上,一頓胡亂的親吻。那只手摸進了她的衣襟,禾藍分外驚恐,慌亂中摸到了他腰間的一把匕首,沒有多想,拔出就插-進他的后心。
紀明宇不動了,大張著眼睛倒退了幾步,死死地盯著她。然后,一頭栽倒在地上。暗紅的鮮血從他躺著的地方不斷滲出,馬上就蔓延到她腳邊。
禾藍退了幾步,抱住自己的肩膀,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暖和點。她俯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禾藍嚇得打了一個寒戰,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身后忽然傳來聲音,她猝然回頭,發現是穆棱,才松了一口氣。
穆棱看了看她被撕破的裙邊,又看了看地上的紀明宇,蹲下身子在他鼻子下一伸,皺了皺眉,“已經死了。”
“那怎么辦?”
穆棱想了想,快速地說,“這人是紀家未來的繼承人之一,至關重要,紀家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不管是什么原因讓你動手,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意義都不大了,紀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少主肯定會保你,但是,這肯定會給他帶來一些困擾,所以,絕對不能承認是你殺了他。”
“可是人已經死了。”
穆棱道,“把尸體處理掉就行。記住,死都不能承認。一會兒紀家的人肯定會出來找他,到時候,你只要說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為今之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跟著我,不要亂走。”穆棱扯起紀明宇的手,大力一拉,把他扛到自己肩上,趁著夜色鉆進了旁邊的樹叢里。
禾藍處理了一下地上的血,連忙跟上她的步子。
穆棱在林中穿行了一會兒,翻過了一道墻,穿過幾道月洞門,到了一個荒蕪的院子。這里好像常年沒人住過,地上的枯葉積了一層又一層。幾棵鳳凰木已經枯萎,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旁邊還有一個干涸的水池,只剩下了淤泥,幾簇荷花在里面開得旺盛。
穆棱把人丟到地上,直接拔出了背后的□□。
“你要干什么?”禾藍被駭到了。
穆棱瞟了她一眼,“處理尸體。”
這種語氣,就像腌制魚干豆腐一樣。禾藍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快速地砍、劈、刻、劃,尸體就碎成了一塊塊,在地上橫七豎八地放著。禾藍差點沒吐出來,濃郁的血腥氣弄得整個院子里都是。
都到這份兒了,也沒別的路可走了。禾藍在旁邊找了找,找到了一個小桶,聽穆棱說,“把這些東西埋到那個荷花池里。”
禾藍捂住胸口,把池子里的淤泥一點一點挖出來。
但是,對于這些惡心的尸塊,她忍了忍,還是沒能下去手。
“算了,我來,讓你,干這些,他回頭肯定要罵我了。”穆棱卷起袖子,抓起尸塊就麻利地埋到池子里,把淤泥一點一點埋上去。
地上的血跡也用水沖洗了一下,院子里又恢復了原狀。
穆棱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她們快速地離去,院子里一片寂靜無聲。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