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嘴上他還在輕松地和她談笑,“還有六天,就要上班了,我也要上學了,那個時候,你恐怕早就迷戀上我了。
“……什么……啊……”她身子一顫。狠狠怒瞪向他,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心里的罪惡感越來越深,她不斷地催眠自己,她是被強迫的,她不是自愿的,她沒有對白潛產生過什么不好的念頭……
“你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就算發現自己有那種想法,也不愿意說出來,更別說承認了。我真的不喜歡用強,所以就用了點小小的手段。”
禾藍愣怔住了,“……什么小手段?”
白潛笑意不止,用口型說了一個啞音。
禾藍腦子劈過一道閃電,整個人都呆了。無法想象,那件事情,她從來沒有把它和白潛聯系到一起過。
禾藍現在已經不是羞憤這么簡單了,她雙眼赤紅,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沒錯,雜志、電話、禮物……都是我做的。”他大方地承認,看著她,笑了又笑,很無所謂的樣子。他一直都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兒,但是,對于她來說,他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偶爾會搞怪,偶爾也會體貼,他從來沒把他往那方面想過。他怎么可以,他……
禾藍簡直不知道內心是什么樣的感覺。
天,他在說什么!
禾藍腦子里一片混亂,只覺得他說得比平時任何時候都下流齷齪,像一支箭插入了她的心,把她心底深處隱匿的那種骯臟念頭也扒了出來。很多時候,只是一閃而過的齷齪念頭,她都自動忽略的東西,現在被他這么赤果果地說出來,禾藍無法接受,痛苦地抱住了頭。
他忽然鉗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頭高高抬起來,讓她看著頭頂——那里居然是舊式的銅制屋頂。
禾藍不想去看,卻被他強迫著去看。
他的笑聲輕輕地在她耳邊回蕩,卻像一個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很久以前,梅姨還在的時候,禾藍就是一個人生活的,那時候白潛還沒有進她的生活。
她覺得那樣也不無不好,哪像現在,處處制肘,只要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要大發脾氣,或者對她說一些很過分的話,玩玩冷暴力。
但是如果沒有白潛,這些年的日子她又該怎么過來?她簡直不敢想象,那真是暗無天日,無法訴說。
白潛對她而,是生命力的一道亮光,是她無依無靠的時候得以支撐下去的動力。她響了很多,這個晚上,想了很多很多,還是覺得難以割舍。
這份感情,在日日相處之后也不止是難以割舍那么簡單,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海中的一葉扁舟,搖來又晃去,漸漸地被海水淹沒。但是這時候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沒道理不跟著他上岸,繼續一個人在海里?
但是,越來越深的相處換來的還是單純的感情。什么時候變成這樣?
禾藍不能接受,不能不接受。
她想了又想,后來起來心情還是很不好。之后,也沒有怎么和他說話。那天晚上她去了樓下一個人散步,又碰上了尤佳,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紅光滿面的樣子。她和他說她和她的男朋友怎么怎么樣,云云云云。
禾藍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搭著話。
尤佳也發現了,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她說,你這個人啊,別這樣,開心一點,有什么不能解決的呢?嗯?
她心想也是,有什么不能解決的呢?
尤佳笑著和她說此地的風土人情,她也漸漸來了興致。從來到這兒開始,就困頓在和白潛的關系里,現在得了機會,自然要見識一番。
尤佳說,我給你當導游好了,千萬別客氣,然后帶她去吃飯。遠處的攤頭上有不少人,大多是青年男女,嘻嘻哈哈的樣子,他們看似很開心的樣子。
她們坐過去,也點了些東西。
東西比山腳下貴很多,不過這是旅游地,多兩三倍也是人之常情。
禾藍也不想去計較,輕輕地笑了笑。
尤佳拍了拍她,說你想什么啊?然后指指前面的位置,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從低地緩緩走來的白潛,愣了一下。
他走到近前了。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你不是呆在屋子里?”
“你出來了,我怎么能繼續呆在那兒?無聊死了。”
“好吧。”
“不歡迎我?”
“怎么會?你坐。”
他也不客氣地坐到了尤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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