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起租房的那個小伙子前幾天才來找我續過啊,你們小年輕也是逗,我租房都是一年一年地租,他跟我磨了半天,續了三年。怎么,他沒告訴你么?”
房東說完,遲遲聽不到回應,便又調侃:“那你這是要續幾年?”
易轍停了半晌,輕笑低頭。
也是,他想到的事情,許唐成怎么可能想不到。
三年。
“那他三年以后就會回來么?”不自覺地,對著寂靜的空氣,易轍竟然問了這么一句。
“什么?”莫名其妙的問題,房東沒聽清。
“沒事。”易轍很誠懇地說,“謝謝您。”
去南極要準備的事情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大量的心理測試。易轍他們要和美國的團隊一起去,所以所有的測試都要做他們那邊的。易轍和山哥一起飛了幾趟美國,所幸,出發時的航站樓不是t1。
那段時間并不想易轍想象中的那樣緩慢,很多次,他昏天黑地地忙完一通,時間就已經跳到了周六,像是前面的五天都沒過一樣。用山哥的話說,易轍是廢寢忘食、醉心科研,到了入魔的程度,可只有易轍自己知道,他是沒事可干,沒地方可去。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把這胡子刮刮。”山哥坐在他旁邊,轉了幾次頭,實在看不下去了,“好歹咱長得也不賴,稍微注意點形象行不行。”
易轍從一堆英文文檔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嘖,”山哥沒眼看,擺擺手,“別看我了,沒眼看,以后哪個學妹再跟我說你長得帥我就覺得她是瞎了。”
對面低著頭的學妹不小心笑出聲,引得兩個人同時看過去。
山哥反應快,立馬問:“你說是不是,他這樣,你還覺得他帥么?”
“其實……還是……帥的,頹廢美。”學妹惹不起面前這個瞪起眼的大師兄,干咳兩聲,拎了一串鑰匙起身,“不過易轍,你還是稍微整理一下,別老跟山哥學。”
“嘿?罵誰呢?啊,他不注意形象就頹廢美,我不注意形象就是不修邊幅的工科男,我看你是基本態度有問題。”
易轍目送著學妹離開,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邋遢了點。
“行了別摸了,把你銀行卡號告訴我,我給你一起辦報銷。”
山哥說歸說,對他還是極好的。易轍忙應了一聲,從錢包里翻出銀行卡。
但是看到卡面,易轍卻怔住了。山哥見他不動也不說話,奇怪地探過頭去:“怎么了?”
易轍抬頭看他,慢慢地把銀行卡遞了過去。
“你夠少女的啊,卡上還貼個小兔子。”山哥一面登記,一面問,“女朋友貼的吧?”
許唐成貼的。
可讓易轍出神的不是這個。
他記不清銀行卡的卡號,但卻知道,當初他的卡上貼的兔子是橘色裙子的黑兔子,而許唐成的卡上,是黃色裙子的黑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