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易轍愣了愣,看向門口——向西荑的臉偏到了一邊,長發垂著,看不清臉是什么狀況。
想都沒想,本能的,易轍飛快彈起,沖到門口,一把將向西荑扯到身后。
同時,對面的房門打開,許唐成攥著手機,用一副平靜的面孔面對著門口的混亂。
易轍緊緊攥著的拳頭放了下來。向西荑回過神來,立馬推開他,一腳踹上男人的腿。高跟鞋的后跟尖銳,男人立時嚎叫一聲,疼得變了臉色。
“狗東西你他媽敢打我?”向西荑抬腳還要踹,被易轍攔著腰拉到后面。
許唐成在后方慢悠悠地開了口:“派出所就在小區對面,這么多年了,大家熟得很……”
他看了看易轍,淡淡問:“需要報警么?”
男人顯然不是什么不要命的狠貨,在向西荑的連罵帶踢中,又疼又氣地紅了脖子根,氣焰很快就弱了下去。
“操,臭娘們,你給我等著。”
“我等你媽逼,慫包,我等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的狗樣!”
易轍攔著一直在不停掙扎的女人,只覺得渾身都是那么無力,向西荑揮舞的胳膊就晃在他的眼前,她的身體不可避免地會不停打到他,一切都像是瘋狂的,不可控的。這種狀態使得他焦躁迅速躥到了。混亂中,他看到周慧出現在許唐成的身后,凝著神色看著他們,再往后,還有一個花白了頭發的人,也在好奇地望著門口。是許唐成的奶奶,易轍認識。
兩扇門,卻好像是兩個世界。
易轍終于無法忍受這樣的反差,他低下頭,騰出一只手,用力撞上了門。
這一聲巨響之后,向西荑也突然沒了動作,她沉默地看了易轍一眼,掙開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屋。易轍一人留在門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發怔。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向西荑掰開他的手時,纖細蒼白的手指好像是抖著的。
易轍沒再聯系許唐成,他一個人躺在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各種事情。思想有些渾噩,但又一直沒有停下來。不知躺了多久,聽到窗外有小孩子放炮的聲音,間隔的炮聲中,他竟然捂著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已經半黑。家里沒了動靜,易轍看了一眼鞋架,向西荑又出去了。
他一天沒吃東西,幾乎餓到脫力,到廚房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涼水,他套上衣服打開了門。
樓道的感應燈在他開門時就亮了,家門一側,許唐成插著兜靠墻而立,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易轍愣住,手懸在空中,忘記了關門。
“唐成哥。”
許唐成抬頭,看著他笑,又朝他擺了擺手機,說:“一直聯系不上你。”
易轍摸摸褲兜,把手機掏出來,果然有滿屏的未接來電和短消息。手機不知什么時候被他摁成了靜音。
“剛才碰到向姨出去,說你在睡覺。”略微一頓,許唐成又說,“我看她的臉已經消腫了,看不出什么了。”
易轍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沉默地將門鎖上,把鑰匙揣進兜里。
“消不消腫都和我沒關系。”
多少,都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許唐成聽著,在心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