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沒想到欽容竟然察覺到她的存在,目光穿透屏風好似能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也沒有裝不在的必要了,鶯鶯深吸一口氣從偏殿繞出,清聲回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自然有話要說。”
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在‘證據’面前鶯鶯沒必要說謊。
“我不需要避孕,也從未找御醫要過涼藥,更不知這位御醫姓甚名誰,又如何會去威脅您的家人?”
前世鶯鶯沒什么腦子也不愿動腦,這一世她學聰明了許多,抓住了老御醫話中的漏洞。
“本宮想先問一句這位大人,本宮身為一國之后,是因何想不開要避孕?”
老御醫一看到鶯鶯出來就慌了,他本就是在說謊,在正主面前急于穩固自己的謊,不知不覺間就落入圈套。“娘娘不愿有身孕,為了什么目的您心里最為清楚!”
“我清楚什么?”
鶯鶯表情茫然,緊接著說笑話似的道出外面的謠:“為了我哥哥?為了顧家名正順把持朝政?為了讓我那小侄兒當傀儡皇帝?”
“對!正是如此!”老御醫不說話也就算了,他這一開口瞬間就讓自己暴露。
他又哪里知道,如今景氏皇族一脈還有一位皇子留于民間,就算鶯鶯無子欽容出了意外,也有他能掌控大局。若顧家有反心,大可以將周子善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這樣說不定還能與身為太子的欽容爭一爭皇位。
鶯鶯笑容擴大,幾句話拆開老御醫的謊:“姑母找你為我看診是多久之前的事?我是如何算出我哥哥定會娶順荷長公主為妻,第一胎定是男兒?”
“再者,我是有多蠢啊,侄兒哪有自己的親兒子更值得信賴,我生個親兒子傍身豈不是更為妥帖安穩?”
鶯鶯都不知是她變聰明了,還是這群污蔑顧家的大臣太過愚蠢,竟然連這么一層關系都沒理順。老御醫被鶯鶯說的臉色煞白,他求救似看向吳大人,得到的卻是兇狠警告的眼神。
“陛、陛下……”老御醫喊了聲御案后的人,卻只見那位年輕的帝王正含笑望著他的皇后。
——他完了。
這是老御醫接收到的信息,直到此刻他才恍悟,欽容從頭到尾并未相信過他的話。
“陛下。”
“老臣所句句屬實,愿……以死正清白。”他沒有辦法了,妻兒都在吳大人兒子的手中,此時就算反口咬吳大人,欽容也定不會放過他。
與其如此,倒不如一條路走到黑保妻兒平安,老御醫看向一旁的盤龍朱柱,起身咬著牙往上面撞,好在被欽容身邊的左竹攔下。
“把他們都帶下去嚴加看管。”欽容膩了。
等房間的人清空,欽容招了招手喚鶯鶯走近。鶯鶯抓著他的袖子問:“三哥哥也覺得我是服了藥物避孕?”
欽容將人攔腰坐在自己腿上,俯首親了下她的臉頰,他勾著她的下巴道:“孤是不信的,可怎么辦呢,除了御醫吳大人手中還有其它有力證據,就算不是你,也定與你姑母有關。”
鶯鶯慌了神,“不可能的,我姑母整日嘮叨著讓我懷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污蔑她也就算了,鶯鶯最怕連累到顧曼如。她也是心急了,都沒有質問欽容到底是信她還是信那群虛假的證據,就勾著欽容的脖子吐出一個事實:“三哥哥,前世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就懷不了身孕。”
欽容聽到鶯鶯這樣說并無太大的驚訝,他只平靜問了句為什么,壓低面容道:“就因為你不是這具殼子的主人?”
有了前世的記憶,可以說這個世界都掌握在欽容手中,他豈會相信幾名蠢臣的離間計。愿意陪著他們演戲,不過是想勾出鶯鶯這條大魚。
鶯鶯因欽容這句話直接愣住了,她傻呆呆的看著欽容已經說不出話來,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欽容獎賞似輕吻她的唇角:“鶯鶯很乖,是你親口告訴孤的。”
就是前世她那次的醉酒,才讓欽容起了鎖住鶯鶯的念頭。重來一世這種念頭只會變本加厲,失去過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他不允許自己再嘗試一次。
鶯鶯還是回不過神來,沒想到自己辛苦藏著的秘密竟在那么早前就暴.露,也難怪欽容前世會拿腳銬鎖住她,親昵間又總愛一遍遍發問她要不要離開他。
“所以鶯鶯還是同前世一樣。”
欽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色一點點變深,他語調悠緩問著:“鶯鶯是不是還要離開孤?”
像前世那般,哪怕他將她困于金殿內用腳銬鎖著她,也無法將她留住。
這幾句話直接問到了鶯鶯的心里,對上欽容的視線,她實在沒膽子說出實話,于是吞咽下口水露出勉強笑容,“鶯鶯不會再離開你了。”
“再也不會離開。”
等她完成所有任務擁有了輪回的能力,就可以當個真真正正的人陪著他。
“當真?”欽容并不完全信任鶯鶯的話。
若是真的,那鶯鶯也不會受困無法有身孕。既然她不肯明說,欽容也不會多問,他險些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前世鶯鶯的死因。
“……燕姬華。”欽容在心里翻出一個名字,回憶著鶯鶯死后發生的事情,他將鶯鶯按入懷抱中笑意泛涼。
準確的來喊,‘她’應該叫燕寧。
前世南音國好膽量,竟敢讓個男人來裝公主同北域和親。
想起鶯鶯滿身是血栽倒在他懷中的場景,欽容閉了閉眼睛,為了以絕后患,南音還需再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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