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當時只覺得顧凌霄是在逗她,如今她認真思索這句話,摘出其中的幾個重點是:善良溫婉、像草不起眼但足夠堅強、有些旁人看不到的美。
這說的難道不是順荷公主嗎?!
鶯鶯越想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她眼睛睜大了些,目光再往顧凌霄和順荷公主身上落時就變了味。
大概是察覺到鶯鶯的視線,所以順荷公主并未同顧凌霄多談,面色平靜又同欽容說了幾句話后就要告辭離開。鶯鶯見到顧凌霄后將欽容忽視的到底,直到順荷提醒她才發現欽容也在。
詫異的神情未能收住,剛好讓欽容盡數看去,溫潤的男人輕輕撥弄著半人高的花枝,語調平和沒什么異常:“無事就多來東宮走走,鶯鶯可沒少在孤面前夸你。”
“哦?娘娘還有夸人的時候?”
顧凌霄很了解自家妹妹,他來了興致好奇詢問欽容:“不知娘娘是如何夸的公主?”
“也沒什么。”欽容唇邊笑意擴散,他掀眸看了鶯鶯一眼面色柔和,三兩句說出鶯鶯先前和順荷比試的事。
鶯鶯想攔都來不及,顧凌霄很快得知鶯鶯被順荷‘慘.虐’之事。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顧凌霄神情復雜看了鶯鶯一眼,“娘娘好劍法。”
他涼涼道:“都怪臣當時沒能親自教娘娘練劍,也不知娘娘是隨哪個師傅學的武。”
還能是誰?不就是他嗎。
鶯鶯當初練劍時顧凌霄怕她沒輕重傷到自己,向來都是手把手教她。如今顧凌霄這番話不僅是讓鶯鶯心虛,也讓順荷聽了不自在。
她也是知鶯鶯的劍法是顧凌霄教的,當初說好了要幫鶯鶯保守秘密,沒想到今日會讓皇兄這般風輕云淡講出。
順荷公主一時不好走了,她見顧凌霄面色不太好,裝作不知情好心圓場:“其實沒皇兄說的那般夸張,鶯鶯還是挺厲害的。”
“……真的,挺厲害。”聲音越說越小,順荷尷尬的別開臉。
她本就不習慣同人接觸,更別人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撒謊了。干巴巴重復著‘厲害’二字,鶯鶯究竟是怎么厲害她卻說不出,后來察覺自己說了還不如不說,索性也就閉了嘴。
“公主才是真厲害。”顧凌霄很快穩住情緒,從順荷的不自然中看出她早知鶯鶯的‘老師’是誰。
他也是要面子的,并不想再多提這件事,他幾句話轉移話題,末了只笑道:“若有機會,還望公主給顧某一個切磋的機會。”
順荷公主臉頰漲紅,聲音低低道:“擔不起切磋二字。”
“……”
最終,順荷公主是同顧凌霄一起出東宮的。
鶯鶯想讓顧凌霄多留一會兒又怕顧凌霄再提比試之事,所以只能等人走后埋怨欽容:“三哥哥做什么在哥哥面前提這個?”
欽容看她一眼十分無害:“不能提嗎?”
他牽住鶯鶯的手好脾氣解釋:“三哥哥不知道這事不能提。”
先前鶯鶯將他忽視的徹底,鶯鶯不信這個男人不是故意的。探究看著欽容的表情,欽容低眸望向她任由她看,坦坦蕩蕩的模樣不似作假。
深夜,等鶯鶯沐浴完回到寢房時,欽容已經處理完公事倚靠在榻上看書。
可能病中讓鶯鶯懶散了不少,自醒來后她就穿著寬松寢衣,出門不換衣只罩了披衣。沐浴過后還有些發冷,鶯鶯回屋后并未馬上脫下披衣,而是站在窗邊同兩只小貓玩了會兒。
寢房內軟軟的喵喵叫不時響起,大概是影響到了欽容看書。將書闔上后,他背抵在榻邊看向鶯鶯,低悅喊道:“鶯鶯,過來。”
鶯鶯也沒多想,見兩只小貓都懶得搭理她,聽話回了內室。
以為欽容是催促她快些休息,鶯鶯邊往榻邊走邊脫披衣,只是衣服還未脫下,她雙腳離地被人攔腰抱到了腿上。
欽容拂開鶯鶯的手親自幫她解了披衣,在看清她披衣內的寬松寢衣時,他平靜問了句:“鶯鶯今日就是穿著這個見你哥哥的?”
隨著披衣褪下,鶯鶯有些發冷,她往欽容懷中鉆了鉆縮著身體,小聲問:“……不可以嗎?”
欽容目光落在鶯鶯微敞的衣襟處,手指順著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往下游走,他薄唇微勾淡淡道;“以后別這樣穿了。”
本以為白日的事早就輕輕掀過,誰知欽容是要等著晚上算總賬一起罰她。
扣住鶯鶯的后腦密密吻上去,欽容很快把她壓到榻上。呼吸從臉頰落在耳畔,最后噴灑在鶯鶯的脖子上,鶯鶯本以為自己今晚不會‘好過’了,誰知等到鶯鶯被親的迷蒙伸手去勾欽容的脖子時,欽容卻壓下她的手把她抱入懷中。
“乖,睡罷。”
鶯鶯窩在欽容懷中愣住了,被欽容撩.撥的正渾身難受著,誰知這人說停就停。無論前世還是今世,在這種事上向來都是欽容在主動,鶯鶯嘗過滋味后除了情人喃發作,很少會主動去求。
憋著一口氣,鶯鶯沒主動繼續,她想不通欽容這樣做的目的,還猜這人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誰知欽容當真就這么摟著鶯鶯睡了過去,呼吸平穩比她入睡的都快。
鶯鶯:“……”
第二日,鶯鶯去見了顧皇后。
她剛剛醒來很多事還不了解,見了顧曼如后才知欽容一回來就攪起了風云,幾日時間朝堂局面已經一變再變。
“本宮就說那群蠻族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原來是咱北域有人叛國。”
見鶯鶯身體恢復了,顧曼如才放了心,她拉著鶯鶯講起了近來發生的事,冷笑一聲道:“先前還好太子看穿了慶王爺的計謀,不然那些無辜冤死在西北戰場的將軍,就會是咱們顧家人。”
鶯鶯聽得一知半解,“姑母,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慶王爺那老東西為了扳倒太子通敵叛國,竟想借住那些蠻子的手攻入咱北域皇都。”
慶王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皇位他求了一輩子,先前沒爭過自己的兄弟,如今又眼睜睜看著皇位落到侄兒手中,他怎能甘心?
只要能坐上那皇位,慶王爺不介意把北域國分出一部分,為此他故意挑起幾國.戰爭,還暗地里給那群蠻子傳遞有利消息,就因如此西北之戰北域才屢戰屢敗,奔赴前線的將軍死傷無數,全出自慶王爺之手。
“如今那老東西倒了,本宮倒要看看誰還敢同太子為敵。”
欽容先前派往西北的那兩名將軍,為的就是抓到慶王爺通敵叛國的來往信件,正因如此,慶王爺在得知欽容墜崖后下的不是殺令而是活捉,他以為那些信件藏在欽容身上。
自然不是的,那些信都被顧凌霄小心翼翼藏了起來。隨著欽容回宮,那些從西北帶回的信件和信物全都呈到武成帝面前,百官激憤武成帝更是大怒將慶王爺關入宗人府,慶王爺本想破罐子破摔造反,卻被欽容和孔丞相反將一軍控制了所有兵權。
如今欽容手中不只有權,還有從慶王爺手中奪來的兵權。
慶王爺是徹底倒臺了,當初有多信任如今就有多心寒,武成帝這一生為國最不能容忍叛國之人,所以按他的性子慶王爺必死無疑。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武成帝心口積了郁氣,先前他一直在硬撐,如今隨著欽容回來他也有了喘息時間。顧曼如親自給武成帝煲了湯,在去潛龍殿前笑瞇瞇同鶯鶯道:“如此,你哥哥也就安全了。”
鶯鶯最擔心的就是怕顧凌霄被派去西北,聽顧曼如這么一說也就放了心。當晚她心情很好,在同欽容親近時極為配合,欽容感受到她的熱情,所以親吻的間隙在她耳畔詢問:“今日怎么這么乖?”
鶯鶯自然不能說真相,她摟住欽容的脖子主動湊上去,都已經做好撩.撥后的代價了。但反常的是,欽容同她親昵了一會兒忽然就收手了,他將鶯鶯摟在懷中安撫拍了拍,“乖,快睡罷。”
鶯鶯連續懵了兩日,今晚不由多看了欽容兩眼。
欽容本已經閉上了眼睛,察覺到鶯鶯的視線后輕撩開她頰上的發,好似不知情般柔聲問她:“怎么了?”
“……沒怎么。”
鶯鶯悶著聲閉上了眼,心想這句話應該由她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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