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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城巽隅承恩坊,一家幽靜的宅院內,鐘榮就在自己書房靜靜思索什么。
忠勇伯,征虜將軍回來幾日了,幕府諸員知道大將軍剛剛出征歸來,都不敢打攪其與家人團聚。不過現在過去三天,應該可以前去稟報司內事務了。
比起崇禎七年那個憔悴又疲倦的吏,現在的鐘榮,神采奕奕,往日的郁節,盡掃而空,不過他仍然非常低調,待人謙遜,舉止沉穩,平日身著,也多為一襲青衫。
對大將軍的知遇之恩,鐘榮是感激涕零的,幕府諸司中,也數他最為勤勉,每日早出晚歸的,不使財政司出現任何漏洞。
又仔細核對手中獻冊,將一個個數據勞記心上,鐘榮舒了口氣,起身到后院踱步,舒展一下身體。
這個院落,是幕府專門拔給他的,舜鄉軍中各司大員,把總及以上的官將,都有幕府專門分給居院。象鐘榮這樣的大員,平時還有豐厚的月糧及獎金——現在改發糧票了。
司中書吏,每月也有俸祿,但以往各人的灰色收入卻沒有了,往常各吏灰色收入主要是田稅的羨余與加派等,往往是正稅的十幾倍,但現在東路各堡,除了征收正稅,余者一概沒有。
這不免斷了許多人的財路,光靠月糧俸祿,各吏一個月都吃不上幾回肉。不過王斗考慮到這點,每到年底,視各人工作勤勉程度,發給不等的獎金。獎金豐厚的,甚至有一年俸祿的數倍,這大大激發了各人的工作積極性。
加上東路百姓受教育程度上升,鎮撫司盯得嚴,他們的獎金之一,便是揪出各司過錯,整日指手劃腳,挑眉頭瞪眼的。讓各司怒火上升,不過各司獨立,他們權限獨立,不鳥你又能怎么樣?
種種制衡。所以吏滑如油的現象,在東路較少出現,雖不可避免有齷齪之事,然比起大明別處,卻是好上太多了。清明與否。其實是比較出來的,外面水深火熱,境內卻吃飽穿暖,別人就會認為你處是天堂。對你細錯之處視而不見。
鐘榮的獎金也是按第一檔算的,所以家內才養得起侍女仆婦。不時還可以救濟一下窮親戚。
到了花園,清晨的新鮮空氣迎面而來。鐘榮精神一振,園中仆婦侍女正在忙碌,其實她們都是鐘家及妻家的遠房親戚,鐘榮成為財政司大使后,往日八桿打不到一處的親戚們都冒出來了。
夫妻二人礙不過情面,只好選幾個忠厚之人留在府中使用。廚娘,雜仆,還有兩個侍女,都是遠遠遠遠遠遠房侄女嬸嬸什么的。
散了一會步,妻楊氏來喚吃飯,到了廳上,侍女己將飯菜擺好,四菜一湯,有肉有蛋,都是舜鄉堡牌的,還有白細饅頭,熱騰騰冒著熱氣。
對現在的生活,妻是滿意的,看老妻高興,鐘榮也心下欣慰。二人相濡以沫,感情極深,當年自己一吏,窮困潦倒,妻不離不棄,鐘榮心中是感激的。
不過二人也不是沒有矛盾,鐘榮有一一女,大女兒早己出嫁,夫家也是書吏,此時在懷來境內一屯堡任事。女兒精明,則在舜鄉堡那邊辦了個養雞場,后又開了牛場,收入不少,女高男低,這矛盾就出來了。
女兒一直在娘親這邊念叨,讓父親行個方便,將自己丈夫調入財政司任職,不身份,光這獎金,就高了一截。
鐘榮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跟民政司與鎮撫司打聲招呼,各方都會賣一個面。雖舉賢不避親,然而女婿平庸,并無多少出眾之處,哪可隨便調入重地,讓人非議?
他對妻講:“為夫能任財政司大使,是因為大將軍念著舊情,并不為夫多少出眾。再了,將軍對我恩重如山,豈可以權謀私,讓大將軍失望?”
妻也明白這是正理,主從情分是最重要的,沒有情分,以后就是公事公辦,禍福難料。相公任大使,不知多少人眼紅,盯著這個位,只等自家男人出錯呢。
話雖如此,見女兒不悅,整日父親死板,心中沒有女兒,不免有了心結。
又談起兒,楊氏心下煩惱,兒鐘鼎今年十七歲,學識優異,是延慶冠山書院的廩膳生,一向是楊氏心中驕傲,然后這最近不知怎么了,整日考功名沒用,要棄筆從戎,進講武堂深造。
講武堂楊氏也知道,是大將軍專門教人怎么打仗的地方,兒好好的讀書,去學打仗做甚?讀好書,不將來考舉人,中進士,接他爹的班也好啊,真想不通這孩怎么想的。
聽老妻又念叨此事,鐘榮放下筷道:“進講武堂也好,眼下大明光讀書是不行的,何況東路軍功為尊,別人想進,還進不了呢。”
東路各將,幕府司各大員,還有優惠之處,就是嗣可進入講武堂學習,那是培養軍官的地方,多少人擠滿腦袋,要將自己兒送入。w.w.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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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嘆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是管不了他們了,兒大不由娘……唉,老爺你怎么不吃了?”
鐘榮記掛著要向大將軍稟報司內事務,無心吃飯,草草吃了個饅頭就走了,到了前院,車夫福伯過來道:“鐘大使,可要備車?”
鐘榮道:“哦,福伯,不用。”
又有田護衛過來,施禮道:“鐘大使早。”
鐘榮道:“早,田護衛,今日你值守?”
田護衛道:“是。”
語頗少,帶著軍人的干練。
鐘府家有一車夫。二護衛,都是幕府下派的,由幕府發給俸祿。兩個護衛,也盡是護衛營所出。各司大使,都有二人。平日趙護衛、田護衛輪流值守,今日顯然輪到田護衛當班。
鐘榮還知道一件事,各員身旁的車夫與護衛,盡是情報司成員,此事心知肚明便好,沒人不知趣挑破開來。
鐘榮帶著田護衛,在街上行走。現在的永寧城干凈而美麗,由于王斗居于城內,富戶商賈紛紛涌入,使城池更顯繁華。水漲船高,現城內地價上漲不少。
不久,到了大將軍府前,寬闊的青石大廣場,銅鐵大門左右蹲著高大石獅。臺階鐵盔鐵甲的將軍府護衛,無不顯示這里的威嚴。
雖然將軍府護衛早知道鐘榮此人,不過大門值事甲長,還是仔細驗看鐘榮腰牌。才讓其進入,田護衛則留在外面。不得進府。
進了將軍府,里面幾進幾出。前面數進,是幕府各人辦公之地,鐘榮剛入府不久,就見民政司大使張貴及后勤司大使齊天良大笑著走進來,看見鐘榮,二人都打了招呼。
張貴還是非常爽朗,一副猛張飛的樣,不過鐘榮知道此人粗中有細,不可以外表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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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齊天良,這個干瘦的男人,往日靖邊墩的墩軍,也養出氣度來了。
三人寒暄幾句,張貴摸著自己戟張鐵須道:“老鐘,老齊,你們,今日大將軍,會接見我們嗎?”
鐘榮搖頭,齊天良謹慎地道:“大將軍對政務最是關心,雖不舍家人團聚安樂,應該這兩日會接見我們。”
話到這里,就見一鐵甲護衛過來,看了三人一眼,道:“三位大使,大將軍有請。”
三人齊齊一肅,連忙跟去了。
……
大堂上,鐘榮,張貴,齊天良三人拜見了王斗,王斗坐在黃花梨官帽椅上,他身后是巨大的畫壁,堂的東西,還布有數面巨大屏風,堂內氣勢威嚴。
王斗下首,坐著幕府吏目廳文案主事馮大昌,還是風度翩翩樣,撫須含笑看著各人。
三人跪拜,現在王斗身為忠勇伯,名滿天下,三人都有喘不過氣來之感,只覺大將軍比以前更深沉威嚴了。
看三人誠惶誠恐的樣,王斗不由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拘束呢,起來吧。”
三人松了口氣,謝了座,一個粗壯的侍女上來獻了茶,王斗略略寒暄,直接進入主題:“老張,你將民政司的事務。”
張貴知道大將軍風格就是干脆利落,最惱夾雜不清,連聲應道:“是是。”
他己做足了準備,拿出手上一份文冊,道:“我民政司主管全路農牧、商貿,廠礦諸務,截止崇禎十四年三月止,連滿套兒,全路共有口五十三萬四千五百六十人,其中保安州十五萬四千余人,原有東路軍戶民戶五萬余人。崇禎十二年,大將軍帶回災民二十三萬六千余口,連同這些年流入災民,共增加口數三十萬。這些災民多半年輕,很多為壯男壯婦。”
王斗微微點頭,聽張貴口沫橫飛,又談到了屯地的征糧,主要大頭還是在保安州。
現全州上下約有軍田四十多萬畝,依稅制,每年可征糧六、七萬石左右,不過由于州內大量食用肉蛋,油水多,米面的食用量下降不少,現征糧加收購余糧,民政司每年可從保安州獲得十五萬石糧食左右。
至于保安衛城,懷來衛,延慶,永寧等新設屯堡的一百多萬畝營田地,崇禎十二年,十三年兩年中,只能自給自足,還稍有虧損一些。不過營田地,可以集中力量,推廣各種農書技術,所以估算今年開始,應該略有贏余。
按民政司的估計,一百多萬畝營田地,贏余約在十萬石左右。
王斗松了口氣,當時安置這些災民,費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現在他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一個大包袱算甩了,更不還有贏余。
張貴繼續道:“滿套兒之地,還安排了人口約七萬。崇禎十二,十三年以來流入的災民,多安置在這個地方。當中的屯堡,暫時還不能自給自足。需民政司補貼。”
王斗點頭,比起崇禎十二年,十三年,現在自己負擔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