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到京師近兩千里,以往塘報只要七天,現在卻用了十二天。二月初八日湖廣報捷,一直到二十日,督師楊嗣昌,湖廣巡撫宋一鶴,還有襄王等人奏折才到達京師。
此事京師震動,北國嘩然不說,前些日,內閣才議好王斗在洛陽大捷的功勞,沒想到又傳來襄陽大捷,更斬殺巨賊張獻忠,王斗功勞只好緊急再議。
二十一日,大明紫禁城,乾清宮。
崇禎皇帝看著眼前的內閣首輔范復粹,吏部尚書李日宣,兵部尚書陳新甲,道:“說吧,王將軍的功勞議得怎么樣了?”
說完又低頭看楊嗣昌等人的奏折,這些奏折他己經看了十數遍,還是百看不厭,每看一次,都覺得心頭振奮。他拿著朱筆,在奏折上圈點其中斬殺獻賊的精彩片段,不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獻賊,崇禎皇帝的心頭大患,恨其直入骨髓,就是這人,掘了高皇帝的陵寢,害得自己無面對祖宗,無法向天下萬民臣工交待!現在好了,獻賊死了,死得好啊!王將軍驚世奇功啊!
內閣首輔范復粹年己老邁,又幾次病重,其實并不想擔任這個內閣首輔,他也幾次因病請辭,只是崇禎帝皆不許可,只好繼續擔任下去。平日在內閣也是抱著打醬油的態度,能過一天是一天。
他“德高望重”,所以皇帝賜了他一個凳子坐坐,此時他坐在凳上顫巍巍地道:“回圣上,王將軍原本是萬全都司都指揮同知。洛陽大捷,當連升三級,所以越過都指揮使。都督僉事,任其為后軍都督府都督同知……”
他嘮嘮叨叨,久久不進主題,崇禎皇帝聽得不耐。不過念范閣老年事己高,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
范首輔繼續道:“當然,王將軍又襄陽大捷,更斬殺獻賊,所以內閣的意思是……加其太子少保。左都督,授榮祿大夫,蔭一子世錦衣千戶,誥贈上三代皆一品……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這便是內閣諸臣工商議的結果……”
他身后站著的吏部尚書李日宣,兵部尚書陳新甲皆是施禮:“臣等附意。”
崇禎皇帝沉默良久,又站起身在閣內踱步,搖了搖頭,心下嘆息:“還是楊卿知我心啊。”
想起楊嗣昌病重的消息。心下擔憂掛懷。
他緩緩道:“王將軍兩救藩王。斬殺獻賊,與國有奇功,非爵位不可賞賜。”
他下定決心,高聲道:“傳朕旨意,宣府鎮東路參將王斗,忠勇可嘉。斬賊有功,立擢宣府鎮團練總兵官。仍駐節東路。賜其軍曰靖邊軍,賜其營曰忠勇營。賜其爵曰忠勇伯,給誥券,賜鐵券,食祿一千石,掛‘征虜將軍’印。其部立功人等,兵部核驗,敘功升賞。”
一連串的旨意發出,范復粹等人都是呆了呆,沒想到王斗就封伯了,而且還領鐵券,這就是世襲封爵,而不是流爵。還賜了軍號,營號,再掛將軍印,這是潑天的恩賜啊,大明將領封伯的才有幾人?
而且這征虜將軍……國初倒有一個征虜大將軍,那便是魏國公徐達,曾領軍攻克大都,滅亡蒙元。皇上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想王斗如魏國公一樣直搗黃龍,滅亡東虜嗎?
閣內值事太監筆走龍蛇,將皇帝旨意一一書寫下來,崇禎皇帝接過觀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見范復粹等人神情呆滯,高聲道:“朕就是要告訴天下,忠勇無畏,為國殺賊者,朕,不吝賞賜!”
范復粹幾人相視苦笑,只得拜倒高呼:“皇上圣明。”
崇禎皇帝繼續道:“還有楊卿,加其太子太保,賜冠服束帶,錦綬纻絲各二表里,著旨好生慰問。”
他連下圣旨,對襄陽各人一一賞罰,最后眼神深沉:“陵后柳溝,南控長陵,北鎮獨石,著署都督府僉事陳九皋任柳溝總兵,防守內邊,又與陵前總兵聯絡,使天壽山宛若泰山屹立于中央,而四維之矣。”
范復粹、李日宣一時沒反應過來,陳新甲身為兵部尚書,又久在宣鎮,卻是一呆。
己經有王斗在東路,其實便是陵前總兵了,有他在,東奴北虜,哪能在東路破口,還需設陵后總兵嗎?
自入閣來,陳新甲便覺得上心莫測,皇帝的心思越發看不透,自己也不能象楊嗣昌那樣,讓皇上對自己聽計從。
想起楊嗣昌剿賊無功,耗餉百萬兩,非但無過,反因王斗緣故,得加太子太保,還皇帝特旨嘉獎,心下又羨又妒。
……
談完襄陽封賞之事,范復粹等人告辭離開,崇禎皇帝讓陳新甲留下。
他臉有憂色,問道:“錦州之事如何了?”
陳新甲答道:“回皇上,賊奴在錦州四面布營,挖掘長壕,又運紅夷炮數十,錦州聲援己絕。據錦州守將祖大壽最后塘報,錦城米糧僅供月余,而豆則未及一月,倘狡虜聲警再殷,錦州勢必岌岌,朝不逾夕。”
崇禎帝嘆道:“寧錦氣脈連枝,若錦州失,則松山、杏山失。松山、杏山、錦州失,則寧遠山海關危,薊遼總督怎么說。”
陳新甲道:“薊遼總督,東虜此乃大凌河故伎,故不敢輕進,只駐寧遠,以窺錦州態勢。”未完待續。。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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