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大師傅打完這個電話之后,睡么也睡不著。
沒一會就讓徒弟去看一看外面的人是不是還在。
小年輕不明所以,在第五次被使喚去看了一眼之后,在大師傅身邊坐下來,問:“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
大師傅抽著煙,朝著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反問:“還在不在啊?”
“不在了。”
聽到這三個字,大師傅才稍稍舒了一口氣,往后一躺,說:“趕快睡會吧,再半小時就開工。”
“還要開工啊?”
大師傅斜他一眼,“要不然呢?其他事情你給我少管,腦子里只要記著好好賺錢這四個字就夠了,聽到沒有?”
“哦。”
然而,兩人剛在紙板上躺下來,門口就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大師傅一下坐了起來。
下一秒,門就被推開。
陳宗辭讓人找了開鎖匠來,直接開了門進來。
大師傅愣了愣,開鎖匠看到里面有人,也是愣了一秒。很快就退了出去,本來就是拿錢辦事,對著陳宗辭道:“沒別的事,我先走了。這門鎖已經壞了,最好找人換一下。”
陳宗辭說:“你去樓下等著,一會可能需要你來換鎖芯。”
開鎖匠默默點了點頭,就先一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大師傅站起來,咳了一聲,說:“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我都說了,我就是個給人打工的,你們找我也沒用啊!我剛才已經給業主打過電話了,有什么事情,等她過來了,你們再來,行不行?別影響我們工作。”
陳宗辭禮貌的說:“既然說業主要來,那我們就在屋子里等。放心,不會妨礙你們做事。”
人都已經進來了,大師傅也不好趕他們出去。
再者,陳宗辭這樣的禮貌,反倒不好再說什么。
要不然就成了他們無理取鬧了。
而且,他都已經強調自己只是個打工的,不管房主的事情。那他也就沒有資格替房主把他們趕出去。
大師傅擺擺手,“屋子里臟得很,你們愛待就待著。”
房子本來就不大,兩室一廳,四個人站在小廳里,大眼瞪小眼,顯得特別擁擠。
過了半小時。
陳麗華仍沒有出現,他們也準備開工。
周稚京跟陳宗辭就去房間里。
墻壁上,還有火燒過的痕跡。
那場火還是挺大的。
差一點就波及到樓上樓下,索性是有人為控制,不會有人員傷亡的情況下,爭取將屋子里的東西全部燒完。
一樣都不留下。
燒掉了他們生活的所有痕跡。
周稚京摸了摸黑乎乎的墻面,她記得這邊之前貼過陳最的各種獎狀,還有籃球明星的海報。
陳最當年,也是熱血的籃球的少年。灌籃高手的貼紙都有不少。
十幾歲的大男孩,該中二的時候,還是中二。
從他房間的一些細節,其實可以看出來,他的童年生活,很豐富,也很快樂。
想想那些痕跡都燒掉,還挺可惜的。
周稚京:“以前那本相冊,你留了沒?”
里面可是有陳宗辭從小到大的記錄。
陳宗辭:“沒有。”
陳宗辭除了簡單保留了一些周稚京和陳啟民的東西,關于自己的,他一樣都沒有留下。
周稚京有一點難受,那些東西多么可貴。
是回憶,也是紀念。
廳里。
大師傅和他的徒弟,一邊磨洋工,一邊時不時的朝著房里的兩人偷偷看上一眼。
小徒弟道:“看他倆的樣子,好像真的在這里住過似的。”
大師傅睨了他一眼,壓著嗓子,提醒他閉上嘴巴。
敲了敲桌板,“你看看你,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多少?還有閑工夫多管閑事?!不想好好干,就給我滾蛋。”
小徒弟撇撇嘴,小聲嘀咕說:“還能不能做都是個問題呢。”
大師傅剛想罵人,外面就傳來有人上樓的動靜。
一抬眼,大師傅就看到了陳麗華。
陳麗華十五分鐘之前就已經到了樓下,一直沒上來。
足足猶豫了十五分鐘,在心里反復確認陳最就是已經死了之后,她才走上來。
當年,房子著火。
她作為陳最唯一的姑姑,自然第一個接到通知。
但還是通知的晚了,等她趕過去的時候,消防已經把火都撲滅。房子里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剩下。
別說東西沒剩下,警察告訴她,連人都燒的面目全非。